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奉旨和亲?那朕可就要奉天靖难了

  

下!"福全抛来匕首,却被契丹武士的套马索绞住咽喉。

我赤脚踏碎李尽忠的颅骨,狼髀骨狠狠刺入棺壁。毒蛛群突然躁动,顺着骨缝疯狂逃窜——昨夜让阿芜浸在髀骨中的雄黄粉,此刻正随我的鲜血灼烧蛛群。

"可汗的待客之道真别致。"我抓起毒蛛塞进口中咀嚼,黑血从嘴角淌下,"可惜本王在掖庭吃过更毒的蟑螂。"

大祭司的骨杖骤然开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唐刀。这柄刻着"营州都督赵文翙"的横刀,正是当年李尽忠斩杀武周大将的战利品。他狞笑着劈来:"狼神要你的魂魄!"

刀锋距咽喉三寸时,我忽然哼起契丹牧歌。

这是母妃生前常唱的曲调,她总说当年在幽州见过个契丹牧羊女。曲至第七个转音,大祭司的刀势猛然凝滞——他耳后浮现出火焰状胎记,与母妃描述的牧羊女如出一辙。

"你母亲叫阿依玛?"我任由刀锋割破皮肤,"她托我告诉你,当年被李尽忠掳走时......"

"住口!"

骨杖砸碎青砖,大祭司癫狂般撕开衣袍。他胸口纹着的狼神图腾下,竟覆盖着汉家女子的绣像——正是母妃曾说起的契丹牧羊女。三十年前李尽忠血洗部落时,这个被抢走的萨满之女,竟是契丹大祭司的生母。

"弑母之仇未报,竟替仇人卖命?"我掷出半枚狼牙,这是今晨从康萨保处换来的阿史那部信物,"看看契丹可汗枕下藏着什么。"

狼牙落地时裂成两半,露出空腔中暗藏的羊皮纸。大祭司颤抖着展开染血的认罪书,契丹可汗的亲笔画押赫然在目——当年正是他勾结李尽忠,将反对南侵的阿依玛部落屠戮殆尽。

"你被灭族那夜,我母亲在幽州城头为你点过长明灯。"我踩住他掉落的面具,"现在,该你选当狼还是当狗了。"

子夜祭鼓忽然响彻洛阳。

契丹使团驻扎的鸿胪客馆腾起狼烟,九匹白马被割喉献祭。我站在血泊中接过祭司袍,大祭司匍匐在地用汉话高呼:"腾格里见证,李昀当为契丹共主!"

这声呐喊惊醒了武周的鹰犬。

"诛杀逆贼!"

羽林卫破门而入的刹那,我掀开祭坛下的暗格。三百架诸葛连弩同时激射,箭矢却是蘸过狼毒的契丹骨箭——武承嗣永远想不到,他安插在将作监的匠人,早被我替换成阿史那部的铁匠。

"留活口!"我拽住准备自刎的羽林卫校尉,"替本王给姑祖母带件礼物。"

被毒箭射穿的右卫率大旗裹住校尉,旗面用契丹血书着《黄台瓜辞》:"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这是章怀太子李贤临终绝笔,女帝最忌惮的催命符。

五更时分,上官婉儿踏着血渍走进祠堂。她凤钗上的珍珠少了一颗——那是今晨被武承嗣撕扯时崩落的。

"陛下问,殿下想要怎样的死法?"她指尖抚过祭坛上的人皮鼓,"鸩酒?白绫?还是......"

"想要武延秀那样的死法。"我割开祭品羊的喉管,将血酒泼向太极宫方向,"听说我那表兄七窍流血时,手里还攥着掺铅的私铸钱呢。"

上官婉儿忽然夺过匕首刺向自己左肩,鲜血浸透官袍:"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她低声说着,将密信塞进伤口,"裴炎遗孤三日后抵京,走漕运秘道。"

我掰开她染血的掌心,上面用胭脂写着"梅花内卫寅时换岗"。这个在女帝身边潜伏二十年的崔氏暗桩,终于到了启用的时刻。

"告诉姑祖母。"我替她簪好歪斜的凤钗,"当年太宗皇帝给突厥可汗跳舞时,也带着见血封喉的鱼肠剑。"

暴雪再临那日,和亲队伍终于启程。我赤脚走进婚轿时,洛阳百姓看到的是镣铐加身的落魄皇子,唯有武承嗣看见我腰间晃动的三件信物:阿史那部的狼牙、契丹祭司的骨链、还有裴氏遗孤送来的范阳兵符。

车过潼关时,山崖突然滚落巨石。我掀帘看着伪装成山匪的羽林卫,抬手射出鸣镝箭——埋伏许久的阿史那骑兵如黑云压城,他们手中握的正是用渤海柘木打造的三弓床弩。

"殿下,要留几个舌头吗?"突厥千夫长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我拾起染血的《氏族志》残页,就着烽火点燃烟斗:"把武承嗣私通契丹的密信,塞进他们喉咙。"

当夜,我在黄河渡口见到了裴炎遗孤。这个被崔尚书藏在陇右二十年的青年,眉眼间还留着裴氏特有的悬针纹。他递来的舆图上,范阳军镇的布防图与突厥王庭的路线完美重叠。

"女帝在等您入草原的牢笼。"裴炎遗孤擦拭着祖传的陌刀,"她不知殿下早已拆了牢笼的砖。"

我望着对岸契丹方向的狼烟,将母亲那串玛瑙璎珞抛入黄河。第三颗玛瑙在水面炸裂,露出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半枚能调动幽州突骑的虎符。

"不是拆牢笼。"我踩碎渡口的周字界碑,"是把整个武周天下......"

"都变成我的猎场。"

雁门关外的风裹着砂砾,抽打在武周送亲的龙旗上。我掀开婚轿垂帘时,正看见契丹可汗的金狼旗从山脊后升起——那旗杆顶端挂着颗风干的头颅,是十年前被女帝处死的李唐宗室。

"迎王子妃!"

契丹武士的号子响彻山谷,三百架牛角弓却齐刷刷对准婚轿。可汗的青铜面具在烈日下泛着寒光,他马鞍旁挂着串人耳项链——全是这些年和亲公主的贴身侍女。

"且慢。"

我赤脚踩上滚烫的砂石地,婚服下摆突然窜起火焰。藏在夹层中的磷粉遇风自燃,转眼将赭红绸缎烧成灰烬,露出贴身软甲上的十二章纹——这是唯有大唐天子才能用的日月星辰纹样。

"放肆!"契丹可汗的弯刀劈裂山岩,"脱下僭越之物!"

"可汗误会了。"我撕开软甲衬里,露出背后狰狞的黥刑烙印——"罪臣李昀"四个字已溃烂流脓,"这是姑祖母赐的刺青,说好让草原的秃鹫日日啄食。"

契丹武士的哄笑中,我忽然甩出三支鸣镝箭。箭矢在苍穹炸开时,群山间突然竖起百面玄旗——阿史那部的狼头纛、回纥的日月旗、还有我亲手绘制的李唐蟠龙旗,在狂风里猎猎作响。

"你竟敢......"可汗的青铜面具崩开裂缝。

"借您狼骑一用。"我翻身上了康萨保牵来的汗血马,马鞍下藏着三弓床弩的机括,"不过不是打武周,是打这个——"

弩箭破空声如龙吟,将三十里外契丹王庭的祭坛射成碎片。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让阿芜假扮巫女混入王庭,那祭坛地宫里埋着的可不是狼神像,而是五百桶西域火油。

"报!王庭大火!"

探马嘶吼声未落,契丹可汗的弯刀已劈向我面门。我仰身躲过致命一击,反手扯住他腰间玉带——这是用幽州军饷熔铸的宝带,内侧刻着武承嗣与契丹交易的账目。

"杀我容易。"我贴着刀锋冷笑,"但可汗要怎么跟十八部落解释,你私吞了三年盐铁税?"

山崩地裂般的马蹄声自谷口传来。裴炎遗孤率三千范阳轻骑截断退路,马鞍旁挂满契丹贵族的头颅——都是当年参与屠杀阿依玛部落的刽子手。契丹大祭司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与可汗七分相似的面容:"哥哥,该还债了。"

混战爆发时,我策马冲向悬崖。武周的送亲队伍正被阿史那骑兵屠戮,羽林卫的惨叫与十年前幽州城头的哀嚎重叠。在悬崖边缘勒马回望,整个雁门关已成修罗场——我埋了三年的暗桩,终于在此刻绽放成血莲。

"殿下!"

上官婉儿策马追来时,肩头还渗着那日自刺的伤口。她抛来卷染血的圣旨:"女帝已派右威卫驰援,距此不过二十里!"

"来得正好。"我展开圣旨铺在崖边巨石上,提笔蘸着契丹可汗的血改写诏书:"朕蒙天启,传位太宗玄孙李昀——"

传国玉玺的赝品重重落下时,山风卷起血诏飞向战场。所有厮杀中的士卒都看见那抹刺目的红,看见玉玺上缺角的金龙在夕阳下恍如真物。

"疯子......"被俘的武周副将喃喃道,"你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活......"

"因为死人不需要退路。"我割断他绳索,将突厥狼牙塞进他掌心,"告诉姑祖母,当年她没烧干净的《氏族志》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