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飘窗上的声响，像谁在玻璃外撒了把钢珠。

我蜷缩在床沿，盯着手机屏幕的幽光。凌晨两点零七分，陈默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三天前的转账记录——给女儿童童续交的芭蕾课费用，金额后跟着个僵硬的笑脸表情。往常这个时间，他该在书房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目，用带着雪松香气的胸膛贴住我的后背。

但此刻浴室传来的水声，正在剪碎所有既定认知。

磨砂玻璃上晃动的黑影突然凝滞，我触电般缩回探向床头柜的手。金属与大理石的轻微磕碰声里，陈默的华为手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锁屏壁纸还是去年全家在海边度假的照片。海浪冲刷着童童堆的沙堡，他搂着我肩膀的手戴着婚戒，戒圈在烈日下折射出细碎金芒。

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我迅速翻身佯装熟睡。湿漉漉的凉意漫过床垫，混合着陌生的栀子花香。这味道让我想起上周在金融街橱窗惊鸿一瞥的香水瓶，黑金包装上印着"禁忌之夜"的鎏金法文。

"又加班？"我装作迷迷糊糊地咕哝，指尖划过他搭在床沿的衬衫。真丝面料触感冰凉，领口处沾着星点玫红色唇印。这是件我从没见过的浅灰条纹衬衫，袖扣却是我们结婚五周年时我送的蓝宝石。

陈默的呼吸停顿了半拍，"最近在赶智能家居的新项目。"他俯身吻我额头，锁骨处新鲜的血痕在月光下蜿蜒如蛇。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这曾是我们恋爱时的游戏——每当他说谎，右眼会比左眼多眨两次。

等他的鼾声终于响起，我摸黑抓过他的手机。锁屏密码从结婚纪念日换成了陌生的六位数，第三次输入错误时，屏幕弹出猩红的警告。冷汗顺着脊梁滑落，我鬼使神差地抓起他搭在椅背的外套，却在西装内袋摸到张烫金房卡。

"丽思卡尔顿，2307"的字样在暗处泛着磷光。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正在幼儿园门口数落叶。童童蹦跳着扑进我怀里，书包上崭新的雪莉玫挂件晃得人眼疼。"爸爸说这是勇敢小朋友的奖励！"她举起挂着输液针孔的手背，上个月急性肺炎住院时，陈默承诺过要买全套迪士尼玩偶。

手机银行提示音突兀响起，我笑着点开短信，嘴角的弧度突然凝固。原本存着彩礼钱的账户只剩下327.6元，二十万存款如同烈日下的露珠般蒸发了。梧桐叶打着旋儿掠过眼前，班主任迟疑的声音忽远忽近："童童的延时课费用已经拖欠两周......"

暴雨就是在这时倾盆而下的。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发抖，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扫不清眼前迷雾。副驾上扔着陈默的备用手机——今早趁他洗澡时，我往他常穿的皮鞋里塞了微型定位器。此刻电子地图上的红点正朝城西疾驰，穿过三个隧道后，最终停在了碧水庄园的雕花铁门前。

这是全城最神秘的疗养社区，银杏大道两侧的监控探头像黑洞洞的枪口。我把车泊在五百米外的便利店，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后视镜里，穿米色套裙的女人正撑着黑伞走向陈默的奔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