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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玉兰 南方小矿工 1113 2025-02-13 11:00

  水庄园上月采购了三十盒氯氮平——这种强效镇静剂,半年前就被卫生部明令禁用于老年痴呆患者。

  

  "陈先生要求加大剂量。"值班护士的闲聊顺着门缝飘进来,"说老太太总在深夜撕床单编绳子,对着空气喊'妈妈带你逃出去'......"

  我浑身汗毛倒竖。童童的蜡笔画从包里滑落,穿着病号服的婆婆正在火中舞蹈,而她脚下踩着个带镣铐的女人——那女人脖颈处有块蝶形胎记,与童童锁骨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密码提示音突然响起,陈默的备用手机收到条陌生号码短信:"当年火灾幸存的不止一个孩子。"附件照片是烧焦的福利院残垣,新闻标题时间显示1993年6月17日,正是收养证明的日期。

  童童的额头烫得像块火炭。我抱紧她发颤的身体,听见陈默在走廊尽头嘶吼:"血库告急?抽我的!我是她亲儿子!"玻璃窗映出他撸起袖子的手臂,针孔密布如星座的皮肤上,青紫色瘢痕正诡异地聚成玉兰花纹。

  暴雨在ICU的玻璃幕墙上撞成碎沫,童童的蜡笔画被穿堂风卷着,轻飘飘地掠过我的脚边。画中燃烧的老太太突然睁开右眼,火舌舔舐的嘴角向上扬起。我弯腰去捡的瞬间,护士站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

  "见鬼了!"主治医师王主任的保温杯在地上摔成放射状裂纹,褐色茶渍顺着地砖缝蔓延。他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喉结像卡住的齿轮般上下滚动。

  画面里本该昏迷的周淑兰直挺挺坐在床上,枯枝般的手指蘸着腕间渗出的鲜血,在惨白墙面上涂抹。暗红色液体顺着龟裂的墙皮流淌,渐渐聚成玉兰花的形状。每片花瓣都包裹着扭曲的数字:19930617。

  这个日期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插入我记忆的锁孔。婚礼前夜陈默醉酒后说过的话在耳畔炸响:"我是孤儿,1993年被人从火场里刨出来的......"

  童童的呼吸喷在我颈侧,带着不正常的灼热。消防通道的应急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安全门上,像两片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残叶。手机定位显示陈默的奔驰正在地下三层移动,车载导航里"碧水庄园"四个字泛着血红的微光。

  "妈妈,爸爸在玩捉迷藏。"童童突然指向通风管道,她指尖的蜡笔渍在墙上拖出淡粉色痕迹。我这才注意到所有监控探头都转向死角,电子锁的密码盘蒙着层冰霜——这根本不是仲夏夜该有的温度。

  货运电梯的钢缆发出垂死呻吟,下降指示灯在B3层凝固成血色圆点。童童书包上的雪莉玫挂件开始旋转,眼睛在黑暗中反射出诡异的星芒。当电梯门缓缓开启时,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涌出,我的鞋底粘上了某种胶状物质。

  惨白灯光次第亮起,两百平的空间里布满三米高的圆柱形玻璃罐。淡绿色液体中悬浮着穿碎花裙的少女,她们胸口别着玉兰花,面容与周淑兰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最靠近出口的标本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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