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残破的窗棂,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许砚山将油灯放在供桌上,忽听得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他举着灯盏循声而去,昏黄的光晕里,一团雪白的东西正蜷缩在断头菩萨像下。那竟是只通体纯白的狐狸,前爪有道狰狞伤口,鲜血把银亮的皮毛染成了暗红色。
"莫怕。"砚山解下腰间汗巾,正要上前包扎,那白狐忽然抬起头来。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他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像是将漫天星河都收在了眼底。
白狐没有躲闪,任由他处理伤口。砚山碰到它颈间银铃时,指尖传来细微的灼热。那铃铛不过指甲盖大小,却刻着繁复的云纹,不似凡间之物。
三日后,砚山在溪边浣笔时又见到了那个银铃。系在素白衣裙上的银链随着主人脚步叮咚作响,他抬头望去,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公子可是要往青州去?"女子腰间别着药锄,竹篓里几株紫参还沾着晨露,"小女子林青禾,正巧同路。"
砚山注意到她发间别着朵白山茶。昨夜他替白狐换药时,那畜生也是这般,用鼻尖碰了碰他随手摘来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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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蜿蜒如蛇,青禾的银铃声始终隔着三五步跟在身后。转过山坳时忽见前方山石崩落,新翻的泥土还带着潮气,分明是才塌方不久。
"今晨暴雨冲垮了山壁。"青禾不知何时与他并肩而立,素手轻指断木残枝,"公子你看,那截柏树枝桠断口崭新,定是寅时三刻雷击所致。"
砚山心中微动。今晨他在破庙中惊醒时,确见东方天际雷光如龙。正要细问,却见青禾已轻巧地跃上乱石堆,回身伸来一截皓腕。
他握住那只手时,恍惚闻到淡淡檀香。女子掌心温热,指尖却冰凉似玉。待他站稳要道谢时,青禾早已松开手去,银铃声又响在前方丈余处。
暮色四合时分,两人终于望见山脚炊烟。青禾立在老槐树下,山风鼓起她素白的衣裙,竟显出几分透明。砚山眨眼再看,那不过是月光造的幻象。
"寒舍就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