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都站在身后牢牢接住我。

慢慢的我就不怕了，每每转头看他时，瞧见他眼中欢喜满溢。

雨水打湿了脸，凉意顺着下巴落进了心里。

记得成亲后，我也同他提过几次，想来此处看看，都被他拒绝了。

他总是说，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如今还有什么可看的。

原来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他早已腻了我，换了人来。

我浑浑噩噩回到府里，见满院跪满了下人，顾念川也疯了一般跑出来。

“宁儿，你到哪里去了？”

他神色慌张，毫不在意的将满身污泥的我揽进怀里。

“不是让你在亭子处等着，为何要乱跑？”顾念川将我拥在怀中，宽大的手掌圈着脖颈不让我离开。

“见雨不停，四处走走，不想就迷了路。”

身子有了暖意，可心却凉透了。

顾念川他不该欺我瞒我。

他紧紧拥着我，胸口沾湿了一片：

“你若再回不来，这满院的人就要给你陪葬了。”

4

今日是顾家家宴，我不能缺席。

一早顾念川就像个孩子似的守着我，看着我换好那套月牙白的衣裙，他才有了笑意。

“金月阁的手艺确实不错，这衣裙很衬你。”

多年相识，他亦看出了我这些日子的疏离。

顾念川搜罗了许多新奇玩意回来，今日这套衣裙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眼巴巴的捧到我眼前，讨我欢心。

宴席之上，高朋满座，面有喜色。

顾念川牵着我，穿过众人，往上位走去。

“你看看念川和桑宁，二人打小感情就好，成亲一年了，还是这般亲密。”

“他们这是自幼的情意，旁人是没法子比的。”

听着一旁众人夸赞，顾念川面上有了笑意。

“嫂子，你这身裙子可真好看。”顾小妹领着小姐妹围了上来，目露欣羡。

“这裙子可是哥哥送的？”她转头瞧了顾念川一眼，又道，“哥哥可真是偏心，从小到大别说裙子了，就连发钗都未送过给我。”

“哥哥就只会对嫂子好。”

小妹嘟着嘴，模样甚是可爱。

也难怪她如此说，在旁人眼中我与顾念川情比金坚，感情甚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来你们都在此处，可是让我好找。”殷如心缓缓走近，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我目光随了过去，呼吸一窒，空气尴尬的好似凝固了一般。

殷如心身上的衣裙同我一般无二。

只是她个子矮，显得裙摆将她整个人往下拽，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这裙子分明不适合她，她却非要往自己身上套，就像是偷穿了旁人的衣裙。

她走到我跟前，满脸皆是得意。

“谁说表哥只送了她，我身上这套裙子也是表哥送的。”

她的话一出，众人炸开了锅，顾念川的脸色更是难看。

“谁让你穿这身的，还不去换了。”

他面无表情盯着殷如心，转头安慰我：“那日为你选衣时恰好撞见了表妹，她身量与你相似，便请她试了试。”

原来这衣裙是顾念川与她一道买的。

他见我不悦，转头呵斥殷如心：“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换了。”

殷如心倒也不恼，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顾念川目光随着她去了，很快贴身小厮也来将他唤走。

席面上的菜肴都冷了，也不见他回来。

水渠之上飘过的荷花灯，勾的我忆起昔日之事。

去年生辰，顾念川牵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溪边，纱巾蒙眼，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牵着我的手，同我说了好多情话，夜幕降临时，方才取下纱巾。

那日溪面之上，也飘满了这样的荷花灯，灯上全是他写的小字。

句句欢欣，深情几许。

只是两心相许的日子过久了，他应当是倦了，忘了。

5

顾念川回来时，他换了身衣裳，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殷如心。

他走到我身侧落了座，牵起我的手嘘寒问暖，旁人看着确是恩爱无双的二人。

“怎么换了衣裳？”他腰间空空，那枚随身戴着的玲珑玉佩不见了。

他捏了捏我的手，隐下心绪道：“方才在院中撞上了嬉闹小儿，衣裳湿了便去换了一件。”

殷如心手中端着酒，适时走了过来。

“姐姐莫怪，方才的事是我唐突了。我该自罚，算是同姐姐道歉了。”

她眉目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