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人用的白灯笼。"姑娘往北去?"剪刀突然停在我影子上,她浑浊的眼球倒映着车窗外的乱葬岗,"这个时辰的火车,载的可不止活人。"
铜钱在袖中轻颤,我瞥见老太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罗盘磨出来的。当她递来柿饼的手撩开蓝布帘,我清晰看见她小臂内侧的青色刺符:三眼蛇缠北斗七星。
"吃呀。"她咧开嘴露出镶金的犬齿,柿饼内馅蠕动着钻出半截蜈蚣。车厢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掐住我脚踝。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咬破指尖在车窗画出血符。青光炸开的瞬间,照出满车纸扎的乘客——他们脖颈都系着灰线,线头汇聚在我装襁褓的背篓里。
老太的剪刀扎进小桌板,离我咽喉只差半寸:"把命格交出来!"她袖中飞出十二张黄符,每张都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背篓突然剧烈震动,《玄天策》残页自动翻到"七杀锁魂"那章,泛黄纸页上的朱砂咒文竟开始滴血。
青铜钱突然腾空而起,将黄符钉在车厢顶部。我趁机抽出师父的桃木簪,沾着《玄天策》的血在过道画下困阵。纸人乘客发出惨叫,老太的脸皮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猫脸。
"往生阁......不会放过......"猫脸老太在消散前嘶吼,爆开的黑雾中飘落半张车票。我抹去车窗血渍,看见站台名用朱砂写着"梧桐里",而发车时间竟是三十年前。
在第七次经过同一棵歪脖子槐树时,我终于听见婴儿哭声。
月光把山神庙照成惨白色,供桌上积灰的香炉冒着青烟。背篓里的青铜钱突然跳起来砸向神龛,腐朽的帷幔后露出个藤条箱——正是师父房中失踪的"夜啼箱"。
箱盖开启的瞬间,十八个裹着红布的铜铃同时炸响。泛着尸臭的襁褓里,竟裹着与我一模一样的木牌,只是"林深"二字被划烂,改成了"阵眼"。箱底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