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初逢韵事,谁念旧景成殇

  

."话音未落,楼上突然爆出一阵轻笑。那声音清越如碎玉,却让陆文远浑身血液凝固——是月如在笑。三年来他只听她这般笑过两次:一次是他中解元时在西湖放舟,另一次是...是那夜雷峰塔下私定终身。

酸枝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陆文远数着台阶上的缠枝莲纹,忽然记起月如最爱临摹的《莲花水鸟图》。去年上元节,她熬了三个通宵为他绣的荷包上,正是这对并蒂莲。

三楼雅间门扉半掩,陆文远在廊柱阴影里停住脚步。月如侧身坐在湘妃竹榻上,石榴红缂丝裙裾逶迤及地。她发间新换的鎏金点翠簪垂下细碎珍珠流苏,随着斟酒的动作在耳畔摇晃,晃碎了从支摘窗漏进的夕阳。

"沈姑娘果然妙手。"锦袍男子抚掌大笑,腰间双鱼玉珏撞在青瓷酒壶上叮咚作响,"这《并蒂莲图》往聘礼箱上一铺,王尚书家的门槛怕是要被媒人踏破。"他手中象牙扇"唰"地展开,露出背面金粉勾的合欢花——正是今晨绸缎庄前八宝轿中人的物件。

陆文远脚下一滑,紫檀折扇坠地的声响惊动了室内的人。月如转头时,鬓边珍珠正巧卡在点翠簪的缠枝纹里。她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笑意,却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冻成冰凌。

"陆探花倒是清闲。"陈公子起身挡在月如面前,扇面合欢花几乎戳到陆文远鼻尖,"听闻苏姑娘咳疾未愈,此刻不该在府中照料?"他故意将"照料"二字咬得暧昧,袖口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月如忽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青玉案上发出脆响。陆文远认出那是及笄礼时他送的羊脂玉连环,此刻却系着崭新的金丝缨络。"陈公子说笑了。"她嗓音比汴河初融的冰还冷,"陆大人如今是天子门生,自然..."话到一半突然掩唇咳嗽,指缝间漏出几点猩红。

陆文远下意识去摸袖中的青瓷药瓶——今早离府时特意装的枇杷露。可月如已经背过身去,葱白手指紧紧攥住窗边垂落的茜纱。暮色里,她腕上银螭纹钏泛着冷光,正是他当年用全部积蓄换的定情信物。

"沈姑娘..."陆文远刚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歌伎清亮的唱词:"早知恁么难拼,悔不当初留住。"这分明是月如及笄那年,他教她写的《昼夜乐》。那时她总把"悔不当初"唱成"梅不当初",笑说要在嫁衣上绣满白梅。

陈公子忽然击掌三声,两个小厮抬着描金漆箱进来。"沈待诏看看这个。"他掀开箱盖,满室霎时流光溢彩。陆文远瞳孔骤缩——箱中赫然是今晨绸缎庄里烧毁的雀金裘,此刻却完好如初,孔雀翎在夕阳下流转着妖异的虹光。

"家父特意请尚衣局十二位绣娘连夜赶制。"陈公子抖开披风,金线在空气中划出炫目的弧线,"比某些人拿御赐之物讨好表妹的强上百倍。"他说着就要往月如肩头披,却被她侧身避开。

陆文远突然注意到月如颈间有道红痕——是今晨被断簪划伤的。他袖中药瓶被攥得发烫,耳边嗡嗡作响的全是苏婉宁的啜泣:"表哥当真不知?那日陈府送来合欢花,沈家老爷当场就..."

"陆大人。"月如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散的茶烟,"今晨那匹天水碧,很衬苏姑娘。"她指尖抚过雀金裘的孔雀眼,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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