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初逢韵事,谁念旧景成殇

  然轻笑出声:"就像这裘衣,终究要配该配的人。"

  楼下琵琶声陡然转急,弹的竟是《将军令》。陆文远想起殿试那日,月如偷偷塞给他的荷包里除了艾草香丸,还有张写着"愿为将军佩,出入玉门关"的洒金笺。此刻那荷包正躺在他怀中,却被陈公子身上龙涎香熏得发苦。

  "沈姑娘可知..."陆文远从袖中取出半截断簪,南海珍珠的裂痕里凝着暗红,"去年为你雕簪时,这珍珠..."话未说完,月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的血梅比她裙裾上的石榴花还要刺目。

  陈公子突然揽住月如肩头:"沈姑娘风寒未愈,还是早些回府。"他转身时,陆文远看见月如发间点翠簪的珍珠流苏缠住了对方衣领金线。这画面与三年前何其相似——那时在西湖画舫,她的茉莉花簪也是这样勾住了他的青衫。

  "陆文远!"月如突然连名带姓地唤他,眼中水光晃得人心碎,"你以为翰林画院的枇杷露,当真能治心疾?"她猛地扯断缠在陈公子衣领上的珍珠串,玉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极了雷峰塔下那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陆文远弯腰去捡,却听见月如压得极低的声音:"今夜子时..."话音被陈公子的笑声打断:"沈姑娘莫要说笑,礼部定的吉时可是卯时三刻。"他故意将聘书展开半幅,露出"永结同好"四个泥金大字。

  最后一缕残阳沉入汴河时,陆文远站在望江楼最高处,看着月如的轿辇汇入灯火通明的御街。他手中断簪的裂口刺破掌心,血珠滴在陈公子遗落的合欢花扇面上,将那金粉勾的花瓣染得愈发妖艳。

  打更声从虹桥方向传来,陆文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下楼。方才月如咳嗽时用来掩唇的帕子,此刻正躺在青玉案边沿——素白绫帕上绣着的却不是白梅,而是并蒂莲。

  **第三幕 雷峰旧誓**

  记忆里的西湖总是湿漉漉的。崇宁四年的春雨漫过苏堤时,陆文远正蹲在断桥边拾掇被雨打湿的《烟雨图》。画上墨迹被雨水晕成团团愁云,倒是与远处雷峰塔顶的积雨云颇为相称。

  "公子可见过柄竹骨折扇?"少女清凌凌的嗓音惊散了雨雾。陆文远抬头时,正接住一朵从伞沿坠落的茉莉。鹅黄褙子的姑娘提着湘裙蹲在他身侧,发间银丝茉莉簪随动作轻颤,簪头悬着的珍珠堪堪停在他鼻尖前三寸。

  那柄惹祸的团扇就躺在青石缝里。陆文远俯身去够,听见裂帛声——自己补了三次的麻布直裰,到底在肩线处绽开了。少女突然轻笑,腕间银螭纹钏撞在伞柄上叮咚作响:"公子这画,倒让我想起李营丘的《晴峦萧寺图》。"

  陆文远耳尖发烫。他自然知道这寒门学子的粗劣摹本,怎配与李成真迹相较。正要卷起画轴,却见少女抽出随身笔匣里的紫毫,就着雨水在桥栏上勾画。笔锋过处,他画中呆板的远山突然活了过来,在雨幕里生出氤氲的灵气。

  "此处该有飞白。"她腕子轻抖,甩出的雨珠在石板上绽成墨梅,"李将军画山石皴法如卷云..."话音未落,惊雷炸响。陆文远下意识用身体护住画纸,却见少女已擎着伞罩在他头顶。伞面绘着工笔白梅,题着"疏影横斜水清浅"。

  雨越下越急,雷峰塔的铜铃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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