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的模样,眉眼被烛火晕染成琥珀色,腰间螭纹玉佩随着呼吸轻晃。
恍惚间竟以为是十年前...但十年生死海,他早已不是那个被我救下的懵懂少年。
人群推搡中,顾清晏将我护在身后,袖间半截未干的松烟墨蹭在我腕间。
我挽袖研彩时,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无名指。
「这根指骨太薄,握笔该用虎口发力。」
十指相扣时,他腕间红绳与画笔缠绕,竟让我想起调香时他纠正火候的样子。
「阿阳,咱们试试画兔儿灯可好?」
他举起半成品的灯笼,金箔兔耳在灯晕下发着幽光。
我蘸朱砂写"卯"字时,他忽然将我拉进怀里,贴在我耳边低笑:「听说女官可不准偷看画师私藏的图纸...」
灯谜背面的"愿为卿描眉"被莲灯卷走时,我猛然想起那幅未画完的牡丹图。
他赠我半幅时曾说:「补全这花,便知我十年心意。」
如今我握着残缺的谜面,却不知这描眉之约,是画师之约,还是敌国质子的羁绊。
那盏顺水漂走的莲花灯,最终卡在了哪处桥洞?
明日笺未写,却在灯会上遇见了那盏被冲走的莲灯。
顾清晏将它重新点亮时,我看见灯壁上画着初见时的画摊,而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这宫墙外的胭脂香,终究是敌国质子与楚国长公主的禁忌契约。
5
三日前,顾清晏成了宫内画师。
自此以后,我经常偷偷去他的画室……
昨夜灯油熬尽时,我垂着袖管愣愣地盯着炉鼎里翻涌的乳白色雾气。
细长瓷勺搅动之下,本该凝结成琥珀色的"初雪融"香露竟泛起蛋青般的油光。
那种黏腻的触感像极了殿前侍卫持剑的铠甲——可明明是五年前越州进贡的茉莉花,三年前滇南采的雪水,去年刚碾成的零陵香粉,怎么就会出错呢?
「殿下端着这副样子,可要让臣笑话了。」
身后传来顾清晏的笑音,他指尖蘸着新磨的朱砂,腕间红绳随动作缠绕成团。
「容臣为殿下指点一二。」
他突然从身后环住我手腕,修长指节带着松墨香气抵住炭炉边缘。
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我不禁缩肩,却听见他低笑:「殿下调香时总是用全握,这样掌心余温会扰乱麻姑香的挥发。」
我攥紧衣袖,却见他掌心青筋随着银钩搅动而若隐若现。
他教我以无名指悬腕,让细碎茉莉花粉沾在鬓角碎发,再用拇指碾碎浮石驱散余热。
炭火映在他侧脸的轮廓上,竟比宣纸上画的美人还要生动。
「殿下可闻到这股子梅子酸味?」
他将沾满香脂的手掌抵在我鼻尖,冰凉触感让我不自觉后退。
「这是前朝僧人用的醒脑香,臣配制时偷偷加了三份。」
「你...」
我刚要骂他胡闹,却瞥见他腰间悬着的玉梳。
镂空的螭纹与我逃婚时遗落的玉佩如出一辙!
他突然伸手掠过我腰间,指尖划过螭纹玉佩凹凸的纹路,唇角含笑:「殿下这玉佩上缺了半块角,臣记得清楚。」
我猛地抽身后退,却见他眸光突然沉进夜色里。
「臣自幼随父王学调香,却只记得殿下的香炉是紫檀木微波纹,殿下的桂花露是九月开的头茬,殿下的...」
他忽然噤声,只露出半截沾着朱砂的睫毛。
「候选画像...」
我转头望向堆满宣纸的案几,却见他正将十数幅画像逐一叠起。
「臣要还给太后的是臣亲手画的,不是殿下偷藏在腰间的。」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