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宫里...」
我话音未落,他突然扣住我手腕,指节抵在我脉搏跳动的凹陷处。
俯身凑近我耳畔,带着松墨香味的呼吸拂过我耳垂。
「臣配制的香料里,加了前朝僧人用的醒脑香——当年救臣的那只小猫,胸前也沾着这样的香气。」
「你...」
我踉跄后退,却听见他突然低笑:「殿下可知,这胭脂铺二楼的暗格里,藏着臣十年来画的每一张殿下画像?」
他突然低头,唇角掠过我腕间残留的香脂痕迹,指尖沾着朱砂在我袖口画出半朵未开的海棠。
「明日此时,臣在曲江池畔等殿下,记得把这枚调香匙带上——」
他说着将镶嵌夜明珠的鎏金调香匙系在我腕间,松墨香气混着茉莉花粉,在夜色里晕开暧昧的温度。
而调香室那本《香谱》上,突然出现的海棠胭脂配方,墨迹竟比我笔迹稍显稚嫩。
6
月色晕染着枫林的暗影,我将袖笼里的玉佩攥得生疼。
顾清晏醉醺醺地倚在假山石上,鬓角的碎发沾着松脂香。
指尖划过他喉结时,他喉间骤然闷响。
喉结滚动的瞬间,我看见他腕间红绳与画笔缠绕的旧日痕迹。
「殿下怕是记错了,」
「殿下……」
他忽然将我扯进怀里,唇角噙着未散的醉意,「这疤是拜某只偷跑出宫的小猫所赐。」
手指划过我鬓角碎发沾着的茉莉花瓣,指尖忽然一滞,他腕间的红绳与我的碎玉镯相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明早宫中议事,太后定要问你为何趁诗会夜宿枫林。」
他忽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的月牙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殿下若想保全清白,明日酉时记得去西市胭脂铺,我替你备了……」
他忽然顿住,腰间螭纹玉佩与我腕间镯子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石声。
「殿下若不信,可拿这玉佩问太医院大夫。」
他忽然将玉佩塞进我袖口,指尖却触到我腕间暗藏的夜明珠。
月光穿过琉璃瓶折射在他睫毛上,我看见他眼底星芒凝固成琥珀色的漩涡。
次日酉时我准时赴约,胭脂铺案上却只摆着半卷未完成的牡丹图。
染碟里新添的海棠胭脂红得发紫,我忽然想起前朝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胭脂配方分明出自亡国公主手笔。
7
我倚在妆奁旁,指尖轻触那枚突然出现的缠枝并蒂莲金步摇。
凤凰衔珠的纹样在烛光下流转,触感温润而陌生。
我捏着步摇柄端详半晌,突然想起昨夜暴雨中,他在寝殿外浑身湿透的模样。
他攥着我袖口的手指冰凉,却仍固执地贴着我发间溅落的水珠:「殿下要的雪,臣藏在第三格青瓷坛。」
那时我只觉他疯魔,如今却恍然——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原来是他用胭脂铺的调香粉,掺杂着松墨与茉莉的暗语。
「长公主,太后召您入宫商议驸马人选。」
宫婢推门时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将步摇藏入绣囊,却瞥见镜中衣襟上的绯色锦缎,赫然是他昨夜翻窗时扯落的半幅衣裾。
那衣襟被我随手别在香囊上,此刻正与金步摇绞作一团。
太后的凤鸾阁一如既往地鎏金透辉。
我垂首跪在案前,听见她轻叩玉如意:「昭阳啊,朕已将驸马候选画像呈给朝中重臣评议,你可还记得上次看上的哪位?」
我抬眼扫过案头的画卷,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