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夏第一次见到顾言，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那天她刚结束实习医生的夜班，正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光带。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护士推着担架床从她身边跑过，林夏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担架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像是在虚空中抓着什么。
林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身影。她看见男人被推进了抢救室，红色的警示灯随即亮起。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那是顾言。"身后传来护士长的声音，"先天性心脏病，已经是第三次送急诊了。"
林夏转过身，看见护士长正抱着一叠病历本站在她身后。"先天性心脏病？"她重复了一遍，"可是他还这么年轻......"
"是啊，才二十五岁。"护士长叹了口气，"听说是个很有才华的钢琴家，可惜了。"
林夏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想起刚才看见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确实是适合弹钢琴的手。
那天之后，林夏总是会不自觉地关注顾言的情况。她知道他住在心内科的VIP病房，知道他每天下午都会在医院的琴房练琴，还知道他最喜欢吃医院对面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
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正式认识他。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林夏刚查完房，正准备去值班室休息。路过琴房时，她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那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她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琴房的门。
顾言坐在钢琴前，背对着门口。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衬得他的背影更加单薄。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移动，却总是弹到一半就停下来，然后重新开始。
林夏听出来了，那是肖邦的《夜曲》。
"这里，"她轻声说，"应该是升F小调。"
顾言的手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林夏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