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轻，却格外清晰。音符一个接一个地流淌出来，像是春天的溪水，又像是秋天的落叶。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顾言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坚持让林夏把谱子拿到琴房，弹给他听。
琴声透过手机传来，顾言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他轻声说："现在，我终于学会告别了。"
林夏回到ICU时，顾言已经睡着了。他的表情很安详，像是做了一个美梦。林夏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体温在一点点流逝。
第二天清晨，顾言永远地离开了。他走得很平静，就像他写的曲子一样，温柔而忧伤。
在整理顾言的遗物时，林夏发现了那首曲子的谱子。在最后一页，顾言写了一行小字：
"致林夏：谢谢你教会我，即使生命短暂，也要像音乐一样美丽。"
林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抱着谱子，仿佛还能闻到顾言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钢琴木的香气。
三个月后，林夏站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舞台上。她不是以观众的身份，而是以演奏者的身份。在她面前的钢琴上，放着那首《雨天的告别》。
当她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顾言。他站在舞台的另一端，微笑着看着她。琴声响起，带着化不开的思念与忧伤，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温暖。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林夏抬起头，仿佛看见顾言在对她挥手告别。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告别，也是新的开始。
因为有些告别，不是为了忘记，而是为了永远记住。
二
维也纳的深秋，细雨绵绵。
林夏站在金色大厅外的廊柱下，望着广场上被雨水打湿的鸽群。她将小提琴盒往肩上提了提，感受着琴盒带子勒进肩膀的细微疼痛。这种真实的痛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距离顾言离开，已经过去两年了。
她记得顾言最后的日子，记得他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夏夏，"他说，"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
于是她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带着顾言送她的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