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煎饼果子的时候，手机震得差点掉进下水道。她瞄了眼来电显示——猎头公司王姐。

“小沈啊，裴氏集团那边给你开了双倍薪资，明天能入职吗？”

“他们终于想通了？上回非说我给明星公关堕胎绯闻的手段太缺德...”她咬断最后一口薄脆，油纸团成球抛物线投进垃圾桶，“行，我这就去买两挂鞭炮庆祝下。”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沈昭昭套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冲进CBD大楼。电梯口乌泱泱挤着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淘宝39.9包邮的小白鞋，把工牌往脖子上一挂，扯着嗓子喊：“让让啊！保洁收垃圾！”

人群哗啦散开条道。她窜进电梯按下28层，身后传来嘀咕：“现在保洁都这么年轻？”

“可不是，听说裴总新官上任三把火，连清洁工都要硕士学历...”

电梯门在28层“叮”地打开时，沈昭昭差点撞上个端着咖啡的姑娘。对方胸牌上写着“总裁办林琳”，视线在她胸前工牌停留三秒，突然倒抽冷气：“您就是新来的公关总监？！”

沈昭昭顺着她目光低头，发现工牌上自己照片旁边印着“高级危机处理顾问”，这才想起猎头说过要装得像样点。她抹了把嘴角的煎饼渣，掏出湿巾擦擦手：“带路吧，我先去给裴总请个安。”

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刚要敲门，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婚期必须推迟，顾家最近在接触风投...”

“裴砚哥哥，你答应过下个月就订婚的！”女声甜得能掐出蜜。

沈昭昭耳朵唰地支棱起来。这不就是传说中要拆散的CP？她扒着门缝偷瞄，看见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姑娘正往黑西装男人身上贴。

“顾小姐，这里是办公区。”男人往后撤了半步，腕表磕在实木办公桌上当啷一响。

“叫我明薇就好呀，反正快是一家人了...”

沈昭昭瞅准时机，抬脚踹开门板。轰隆一声，门把手在墙上砸出个坑。

“裴总！您要的离婚律师我找来了！”她扯着嗓门往里冲，差点被波斯地毯绊个狗吃屎，“哟，这位是...新招的茶水小妹？”

顾明薇脸都绿了。裴砚从文件堆里抬头，金丝眼镜后闪过道寒光。沈昭昭这才看清他长相——跟猎头发来的照片差得有点大。照片像法制栏目通缉犯，真人倒像刚从财经杂志封面抠下来的。

“沈总监。”裴砚把钢笔往桌上一拍，“解释下你提议的‘婚约风险评估报告’。”

“好嘞！”她蹿到投影仪前，掏出U盘插进电脑，“首先咱们看顾氏集团这半年的舆情监测，热搜前三分别是#顾家二少夜店打人#、#顾氏地产违规施工#，还有#顾明薇整容失败#...”

“你胡说！”顾明薇尖着嗓子扑过来。

沈昭昭麻利地切换页面：“这是您上周在美容院的消费记录，热玛吉打了三折还送玻尿酸，要发票存根吗？”

裴砚抬手揉了揉眉心：“顾小姐，能麻烦您先去休息室吗？”

等人摔门走了，他忽然扯松领带：“猎头说你最擅长搞黄别人婚事？”

“那得看您是要文火慢炖还是快刀斩乱麻。”沈昭昭一屁股坐上办公桌，“温柔版是找人勾引顾小姐，粗暴版直接往她爹税务问题上浇油。”

窗外阳光斜射进来，她忽然发现裴砚左耳垂有颗小痣，跟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还没等细想，就听他冷笑：“我要你当她的闺蜜。”

“啥？”

“三个月内，让她主动取消婚约。”裴砚推开椅子站起来，身高压迫感十足，“年薪三百万，条件是你要住进顾家当她的私人顾问。”

沈昭昭差点从桌上滚下来。这跟说好的职场剧不一样啊！

沈昭昭扒着办公桌边沿稳住身子，指甲在红木桌面上抠出三道白印：“裴总，劳动合同里可没写要当卧底。”

裴砚从抽屉里抽出份文件甩过来，纸页哗啦啦划过她鼻尖：“顾明薇正在招聘私人形象顾问，时薪两千。”

她扫了眼招聘要求——

「需精通奢侈品鉴定、马术高尔夫、珠宝拍卖会竞价技巧，985/211优先。」

“这条件招的是顾问还是名媛替身？”她嗤笑着把文件团成球，“再说我连爱马仕皮带和驴皮阿胶都分不清。”

“你有别人没有的优势。”裴砚忽然俯身逼近，她闻到他袖口淡淡的雪松香，“比如用五块钱的煎饼渣弄脏我三万八的西装。”

沈昭昭往后仰到极限，后腰硌在桌沿生疼：“您不如直说要找个泼妇去搅局？”

“我要的是让顾明薇相信，你比整个公关团队都有用。”他抽走她指间的纸团，展开抚平褶皱，“下周五顾家慈善晚宴，你混进去当侍应生。”

“工资怎么算？”

“时薪五千，弄砸了扣双倍。”

——

三天后，沈昭昭蹲在顾家别墅后门啃汉堡。手机里躺着裴砚发的宴会流程图，标红处写着「19:30 顾明薇佩戴家传翡翠登台致辞」。

“小沈啊，换衣服了！”后勤主管扔来套黑白制服。

更衣室镜子里，她盯着胸前的「金樽宴务」logo翻白眼。这公司上周刚被曝用洗衣粉勾兑茅台，裴砚倒会挑合作方。

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她端着香槟盘在衣香鬓影间穿梭。顾明薇正在台上展示翡翠项链，聚光灯下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