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担架上，盖着被子，由四个青壮年抬着，从村头到村尾，来回游行了三次。

笑笑记得最清晰的，就是桂婆身上那条红绿相间的被子，和奶奶盖的一模一样，以至于后来好几天她都不敢和奶奶一起睡觉，她怕半夜一个回身，奶奶突然就变成了桂婆。

“桂婆是吊死鬼，必须这么做她才不会回来，不然，她家里人要遭殃的。”她记得当她问起为什么桂婆的尸体要游行时奶奶是这么跟她解释的。

“真是桂婆？”云婆惊奇地看着笑笑奶奶，身体也不自觉地倾向了这边。这时笑笑才发现她脸上的皱纹比奶奶多得多，坑坑洼洼的，看起来也比奶奶老很多，虽然奶奶说她们年纪一样大。

“是桂婆！小惠梦见她了。”

“她梦见什么了？”

“她说是奶奶在挠她，奶奶肚子很饿，很饿，想吃鸭肉，奶奶在不停地挠着她，奶奶就坐在她旁边。”

“小惠妈呢？”

“小惠妈都吓坏了，怎么医都医不好，小惠又突然这么说，全家就赶紧从北京赶回来了。

“她买了鸭肉鸡肉，回到他们住的那所老房子，

“就在桂婆上吊的地方，烧香烧纸，说自己错了，求桂婆放过孩子，

“结果第二天，小惠身上的浮肿竟然真的退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女人活该，太厉害了，把桂婆逼得没活路了，不然桂婆也不会吊死，这下她知道害怕了吧，活该。”云婆阴冷地笑着：

“我是没儿媳妇，要是有，她这么对我，我不缠死她才怪。”

笑笑看到云婆枯枝般的双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勒人的动作，她心里一惊，躲到了奶奶怀里。

奶奶搂着她，轻轻说道，“不管大人怎么样，孩子都没错。”

“这倒是，桂婆折磨孩子，这个做得太小心眼……”

嘭！一声重响，打断了云婆的话。

笑笑在奶奶怀里抽了一下，吓了一跳。

她们望向门口，陈阿公干完活回来了，是他的锄头碰到了门框。

他径直走了进来，在一旁的高台上倒了碗水，咕咚咕咚喝着。

喝完他走了过来，拉了一把凳子，坐在笑笑对面。

“陈大哥种的什么菜啊？”

“卷心菜比较多。”陈阿公吃起了发霉的花生。

“我们家养了几只兔子，小隶喜欢，就让老头种了点兔子爱吃的菜。”

原来是兔子，那些是兔子毛？小隶？就是大家传言中云婆那个瘫痪的儿子吧？笑笑心里想着。

“小隶现在怎么样了？”

“唉……背疼，最近越来越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奶奶，我出去走走。”笑笑贴近奶奶的耳朵，小声说道。

“别瞎跑，一会儿就回家了。”奶奶刚松开手，笑笑就跑出门了。

2

“原来有小兔子，养在哪里呀？”笑笑跑出来后围绕着房子转悠着。

这房子可能是这个村庄里最为老旧的了。

只有一层，墙体由泥土，稻草之类混合堆砌而成，木头的柱子、房梁，房顶是黑色的瓦片。

笑笑有时候踢格子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