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无数颗弹珠滚落。
林雪第三次查看手机时钟，23:47。床头柜的电子温度计显示室内26℃，她却把珊瑚绒睡衣裹得更紧。女儿朵朵睡前喝剩的半杯牛奶还放在茶几上，凝结的奶皮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妈妈，小熊眼睛会发光。"记忆里朵朵举着毛绒玩具的样子突然刺破黑暗。林雪猛地坐起身，赤脚踩上地板时被什么东西硌到——是朵朵的粉色塑料发卡，蝴蝶翅膀缺了一角。
走廊感应灯突然亮起。
林雪僵在卧室门口。她记得清楚，朵朵睡着后自己关掉了所有廊灯。湿冷的穿堂风卷着雨腥味扑来，玄关处的伞架倒在地上，黑色长柄伞的金属尖头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朵朵？"她声音发抖地推开儿童房的门。印着星空图案的被子团成鼓包，掀开后只有歪倒的艾莎公主玩偶。床头智能音箱的呼吸灯诡异地闪烁着绿色。
林雪撞翻了客厅的藤编杂志架。雨靴！朵朵的黄色小雨靴不见了。她扑到防盗门前，智能锁记录显示21:38分最后一次开启，那正是她值夜班离开的时间。但此刻门锁面板上留着半个潮湿的掌印，成年人的大小，指纹沟壑里嵌着暗红色痕迹。
手机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报警电话接通前的漫长忙音里，林雪闻到一股陌生的药味，像是过期的碘伏混着某种中药的苦涩，从女儿半开的衣柜里幽幽飘出。
衣柜最底层，朵朵的恐龙连体睡衣被揉成一团。林雪抓起衣服时，有什么东西叮当落地——一支玻璃注射器，针头闪着冷光。
陈锋的手指在门框上轻轻摩挲。老式防盗门的猫眼被拆掉了，边缘留着新鲜的划痕。他弯腰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铁锈混着止咳糖浆的味道。
"林女士最后一次见到孩子是昨晚七点。"年轻警员小赵翻着笔录，"她在市儿童医院值大夜班，今早七点回来发现孩子失踪。"
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