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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上躺着焦黑的人形。
"救...命..."碳化的嘴唇开合间簌簌落着灰烬,患者被烧融的右手伸向点滴架。苏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输液袋,淡黄色药液表面浮着自己的倒影——左眼下的胎记正在渗血。
电梯轰鸣声穿透墙壁,楼层指示灯像燃烧的蜡烛般淌下红色黏液。当苏晚冲进轿厢疯狂拍打关门键时,电子屏突然弹出鲜红的警告:【病患林雪 生命体征异常】。轿厢开始急速下坠,通风口涌出混着头发丝的污水,镜面裂痕中伸出半张烧毁的女人脸。
"找到我了啊。"破碎的声带振动着贴上苏晚耳畔,腐臭味灌进鼻腔。电梯停稳的瞬间,轿厢变成布满霉斑的旧式铁栅栏,楼层显示牌锈蚀的铜框里,"B3"正在渗出黑色油脂。
防火门后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苏晚的护士表指针逆时针飞转。胎记灼烧般的疼痛中,她看见1998年的自己正推着治疗车穿过走廊,车上的心电监护仪连接着某个正在融化的人体。
铁栅栏在苏晚面前吱呀着打开,腐肉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墙皮像烧伤患者脱落的皮肤般卷曲,露出后面锈红的钢筋骨架。她的护士鞋陷进某种胶状物里,抬脚时扯出黏连的血丝。
"当啷——"
铜制打火机从老张指间坠落,青绿色火苗舔舐着墙面。混凝土如蜡油般融化,露出七具呈跪拜状的建筑工人骸骨。他们被浇筑在承重柱里的头颅同时转向苏晚,黑洞洞的眼窝淌出沥青般的液体。
"第三病栋...本该有第三病栋..."老张的声线突然变成年轻男声,缺失的小指断面爬出蜈蚣状疤痕。他的工作服在火光中褪色成二十年前的款式,胸牌上"张建军"三个字正在渗血。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腕间输液针孔突然涌出淡黄色药液。记忆碎片顺着血管逆流而上——1998年4月3日深夜,实习护士林雪在B3层发现院长往混凝土里活埋工人。祭祀用的青铜鼎中,七个心脏还在跳动。
"快走!"年轻版的老张拽着她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钢条贯穿肉体的闷响,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被钢筋刺穿左臂。剧痛从苏晚同样的位置炸开,她低头看见白大褂渗出鲜血。
防火门在眼前重重合拢,门缝里塞进半张焦黑的脸。现在的老张用身体抵住门板,脖颈突然180度扭转:"每二十年需要新鲜祭品,你的胎记就是邀请函。"他的脊椎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左手小指重新长出森白骨茬。
苏晚踉跄着退进手术室,无影灯突然全部亮起。手术台上躺着两具身体——左侧是被钢筋贯穿的林雪,右侧是正在消失的自己。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同一个心跳频率,当两条曲线完全重合时,镜中的苏晚突然勾起林雪特有的温婉笑容。
"该换班了。"两个声音同时在耳畔响起。手术器械台自动展开,沾着水泥碎屑的骨锯悬空指向她的胎记。墙上的排班表开始疯狂翻页,1998年的夜班记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