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的雨，而是清晰的、浴室莲蓬头被拧开时的哗哗响动。

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蓝光照亮对床空荡荡的铺位——报纸包裹的被褥不知何时被拆开了，米白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清晨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天空。

林小满站在青檀楼入口的落地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衣领——第三枚纽扣失踪留下的空洞里，有缕暗红色丝线正在缓慢蠕动。

这是她第七次在相同位置丢失纽扣。

"幻听而已。"

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水龙头里漏出的雾气正顺着瓷砖爬行。昨夜的水声随着晨光消散，此刻浴室里只有滴答的水珠坠入铸铁排水口。

昨夜空着的床位上留着人形凹陷，报纸碎屑像褪下的蝉蜕堆在床边。

食堂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今年第四号台风『白鹿』将于三日后登陆..."

主持人平板的声音里，林小满用勺子搅动豆浆，突然发现碗底沉着三片完整的银杏叶。叶片边缘呈现不自然的锯齿状，就像被剪刀精心修剪过。

"同学这里有人吗？"穿藏青色制服的女生突然落座，胸前泛黄的校牌显示她是新闻系大三学生。林小满注意到对方右手小指缺失半截，断面覆盖着类似烫伤的疤痕。

窗外传来银杏簌簌抖落的声音。"你住青檀楼？"

女生突然压低声音，残缺的手指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推过来。那是张集体照的局部截图，六个女生站在老式红砖楼前，其中三人脸上被红色记号笔画满交叉。

照片右下角的电子水印显示拍摄于2010/09/23。

"她们是历届404寝室的最后宿主。"

女生用吸管戳破豆浆塑料封膜，"每十二年轮回一次，这栋楼的供水系统会突然出现大量头发，"她的指尖在桌面画出螺旋纹路，"就像有人的脑袋卡在水管里。"

食堂暖气出风口突然发出呜咽，林小满的后脖颈沾满粘腻的冷汗。当她抬起头的瞬间，对面的座位已经空了。不锈钢餐盘上留着张被豆浆洇湿的便签，墨迹在水中晕染成古怪的符咒图案。

午后的校档案馆弥漫着樟脑丸的刺鼻气息。

林小满蜷缩在阅览室最深处，泛黄的《月城大学年鉴》在阳光下腾起细小的尘絮。当翻到2010年秋的页面时，半张被烧焦的报纸残页突然滑落——这明显不属于档案装订。

"月城大学女生离奇失踪案追踪报道..."

残缺的铅字在焦痕中扭曲，隐约可见"警方搜查废弃浴室发现祭祀用品"等字样。

林小满的指尖突然刺痛，翻到背面时呼吸骤然停顿——布满霉斑的照片上，昨夜空置的下铺赫然躺着具泡发的尸体，尸体的手腕系着褪色的蓝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