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箭伤,"这处新伤虽深却避开心脉,血迹颜色也比寻常人浅——将军服过凝血散吧?"
箍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他声音浸了雪:"不怕我灭口?"
"将军若要灭口,那日花轿前就该动手。"我抬眸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让我猜猜,西戎使臣将至,您需要个'病重'的由头避开接风宴,好暗中调查军械走私案?"
更漏声滴答作响,他突然伸手抚过我鬓边碎发:"林尚书可知,他送来的不是绵羊,而是狐狸?"
寅时的梆子蓦然炸响,他披衣起身时扔来件貂绒大氅:"明日归宁,让周勉带两队玄甲军跟着。"行至门边又顿住,"碎簪收好,明日带你去打支新的。"
晨光熹微时,我站在廊下看小厮扫雪。周勉捧着檀木匣匆匆而来,里头躺着支白玉嵌红宝的步摇,金丝缠作梅枝状,恰似那日轿前瞥见的将军府梅林。
"将军说...说您戴这个好看。"年轻副将耳尖通红,"让您酉时前务必回来,西市新开的胭脂铺......"
"周副将。"我截住他话头,"昨日刺客身上搜出的狼牙吊坠,可查出线索了?"
他脸色骤变,我端起茶盏轻笑:"狼牙尖端嵌着黑曜石,是西戎贵族的标记。但真正有趣的......"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出纹样,"是这上面刻的饕餮纹,分明出自大梁官窑。"
霜降突然扯我衣袖。回身见谢绥倚在月洞门前,玄色劲装衬得面色愈白,眼底却烧着暗火:"夫人对西戎风俗倒是熟稔。"
"妾身生母曾是鸿胪寺译官。"我抚过步摇上颤巍巍的珍珠流苏,"将军可知,西戎人视狼牙为通灵之物?死者随身之物若沾了血,会招来恶魂索命呢。"
他瞳孔猛地收缩,瞬间了然我话中深意——那些死在雁门关的将士亡魂,正等着罪人血祭。
3.
归宁日,林府西厢的炭盆,永远蓄着层死灰。
我裹紧狐裘,看霜降往手炉添炭:"大姑娘往炭里掺了石灰,这银丝炭烧起来呛人......"
"无妨。"我将翡翠屏风转向月光通透处,"让他们以为我活不过这个冬天,才方便做事。"
话音未落,林妤已掀帘而入。她发间东珠步摇叮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