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穿正式点。"

　　某种冰冷的战栗顺着王垠的脊椎爬上来。他看见艾米丽精心描绘的睫毛膏在眼底晕开两道黑痕，像某种现代派油画里流出的沥青。后排传来压抑的嗤笑，有人用手机对准崩溃的少女快速连拍。

　　"王。"教授突然转头，粉笔头精准击中他的肩膀，"作为TA，给沃森小姐演示下正确解法。"

　　"停。"克莱恩教授用板擦敲击节奏，"沃森小姐，现在你该明白自己代码的问题了。"说罢，他转身继续写板书。

　　"TA！过来！"穿定制西装的印度学生举起手臂，百达翡丽表面在吊灯下反光，"我每年交七万刀学费不是来debug的！"他的MacBook Air贴满康奈尔贴纸。

　　王垠的蓝牙耳机炸响刺耳电流声，教务处群发通知：【因网络波动，本周作业延期两小时提交】。后排爆发欢呼，有人把空可乐罐砸向垃圾桶，铝罐撞击声与克莱恩的粉笔声形成诡异二重奏。

　　"同学，你的情况需要检查日期格式..."王垠话音未落，艾米丽·沃森突然把笔记本扫到地上："F**k this shit！我要转去斯坦福！"她的Gucci单肩包带勾翻了邻座的冰美式，褐色液体在《Effective Java》上漫成难堪的污渍。

　　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在王垠头顶嗡嗡作响，他把《类型系统与形式语义》往膝盖上摊开时，张锐正用美工刀划开最新一期SIGCOMM论文集。"啪"的一声，AJ球鞋踩在转椅横梁上，对方胸前的助教工牌晃出一道冷光。

　　"下周选课系统就开了，给你看个好东西。"张锐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的热力地图正在吞噬整个计算机系大楼。代表选课人流的红色光点汇聚在东北角的办公室："Kleinberg教授的《社会网络分析》已经预定爆款课，他的学生去年人均发了两篇顶会。"

　　王垠的指尖划过自己标记的课程表，在"程序语言专题研讨课"旁边画了三个星号。张锐突然嗤笑一声："你不会真想选Sampson那个怪人的课吧？他带的学生最惨的记录是延毕三年。"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三个抱着星巴克纸杯的男生鱼贯而入。戴棒球帽的那个径直走到张锐身后，亮出手机上的LeetCode周赛排名："锐哥，咱们刷题小组包揽了前二十。"屏幕的蓝光映在王垠的类型系统笔记上，七百道算法题的通过记录像某种神秘的勋章。

　　Uris Hall 302教室的空气里漂浮着咖啡与野心的味道。王垠缩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看着讲台上那个被《科学美国人》称为"社交网络先知"的背影——Jon Kleinberg教授正以每分钟三十个希腊字母的速度涂满四块移动黑板，粉笔灰落在他定制西装肩头，像某种学术权威的勋章。

　　"所以根据定理3.2.1..."Kleinberg突然转身，三百人的教室瞬间响起潮水般的翻页声。前排穿Thom Browne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