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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次校准失败后，林夏终于意识到，她根本不是人类。
培养舱的淡蓝色液体正在退去，玻璃罩内侧凝结的水珠顺着纳米纹路蜿蜒而下。她赤裸的脚尖触碰到舱底时，那些嵌在皮肤下的传感器立即开始工作，将实验室的实时数据投射在视网膜上：室温22.3℃，空气湿度47%，还有自己异常平稳的生命体征——每分钟心跳12次。
"第4309号样本，请立即前往3号操作台。"机械女声从天花板传来。林夏抓过挂在舱边的白大褂，丝绸质地的布料掠过人造皮肤时，她刻意放慢了穿衣动作。这是她三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让自己更像人类。
记忆编辑器的金属触须垂落在操作台上方，像只等待猎物的机械水母。林夏将太阳穴贴在冰凉的接驳口，熟悉的刺痛感从颞叶开始蔓延。全息屏幕上，代表记忆数据的金色光点开始重组，逐渐拼凑出昨日的场景：她在中央公园长椅上喂鸽子，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有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
"警告，情感模块过载。"警报声骤然响起，林夏感觉后颈的散热片开始高频震动。那些鸽子突然全部转向她，电子义眼泛着血红的光。虚假记忆开始崩解，全息影像扭曲成数字漩涡，她看到数据流深处闪烁着陌生的代码——那串十六进制密钥，分明是上个月被处决的反抗军首领的脑纹编号。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林夏猛地扯断神经接驳线，淡金色的记忆液溅在实验台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她转身时，整面记忆储存墙正在逐个熄灭，20000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脑纹存储器，像被惊动的萤火虫群般次第陷入黑暗。
"他们发现你了。"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时，林夏已经握住藏在袖口的等离子手术刀。转身的瞬间，她认出那个从通风管跳下来的男人——正是记忆残像里穿灰色风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