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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致。
张警官收枪时金属卡扣发出轻响,他弯腰拾起李三掉落的老式怀表,表盘背面蚀刻的敦煌飞天像缺了左手琵琶。"董先生下次见义勇为,记得提前报备。"他弹开表盖,里面藏着半枚带编码的翡翠袖扣,正是三小时前珠宝店劫案失踪的证物。
积雨云裂开缝隙,阳光突然刺破翡翠巷的雾霭。
董风转身时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那些蛇形光带在他瞳孔深处重新排列组合,拼凑出蒋悦掉落的那半张票据编号——与李三冰箱里绿豆糕包装纸上的数字形成镜像对称。
董风倚着斑驳的墙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残留的金粉。
巷口警车的顶灯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蛇形,张警官皮靴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像把钝刀划在神经上。
“董先生对证物嗅觉很灵敏。”张警官的食指在翡翠袖扣边缘转圈,金属表链在路灯下晃出细碎光斑,“不过三小时前,你本该在城西疗养院接受心理评估。”
冷雨突然斜扫进巷口,董风后撤半步避开监控探头的扫射范围。
他腕间的古董表发出细微震颤,表盘背面蚀刻的衔尾蛇纹路在雨水浸润下渗出幽蓝荧光。
“张警官不妨查查三年前青铜器走私案。”他屈指弹飞沾在领口的烟灰,“当时结案报告里,少了个关键证人的牙科记录。”
蒋悦的惊呼声恰在此时刺破雨幕。
她抱着相机踉跄后退,镜头盖滚进下水道栅格,取景框里定格着李三被押上警车前最后的狞笑。
张警官的配枪保险栓发出金属轻响,却在看清是她时转为掏出证件:“记者同志该去警局做笔录。”
董风趁机退进巷尾的阴影,后颈突然撞上冰凉的金属管。
暗处传来电子变声器的嗡鸣:“董爷对绿豆糕这么上心?”抵在脊椎的枪口顺时针旋转半圈,他能闻到对方手套上的松节油气味——与李三冰箱霉斑里提取的有机溶剂成分吻合。
“告诉你的主人,”董风将手术钳滑进袖管,钳尖沾着的绿豆糕碎屑正簌簌掉落,“复制敦煌古卷的紫外显影技术,需要用到1978年产的老式显影液。”他肩胛突然发力撞向身后,却只触到空荡荡的雨帘。
墙根积水倒映出疾驰而去的黑色厢车,车牌位置贴着拍卖会邀请函的残片。
张警官的呵斥声迫近时,董风正蹲在积水前凝视自己的倒影。
那些被霓虹染成紫红的波纹里,忽然浮现出李三锁骨处的衔尾蛇烙印。
他蘸着雨水在青砖上画出环状符号,发现与三小时前珠宝店劫案现场的弹道轨迹惊人相似。
“看来董先生对刑侦绘图也有研究?”张警官的皮鞋尖碾碎水洼里的图案,警用记录仪的红点像第三只眼悬在两人之间。
他翻开记事本,某页边缘粘着半片烧焦的票据,正是蒋悦在防火梯上丢失的那张。
董风突然剧烈咳嗽,借着扶墙动作将解码器贴在警车底盘。
眩晕感如潮水漫过视网膜,他看见张警官的领口别着青铜雀翎形状的领针——与李三拍卖的赝品不同,这支雀翎尾端闪着只有真品才会有的磷光。
“张警官听说过‘蛇蜕’吗?”董风擦去嘴角血丝,指尖在墙砖缝隙里勾出金砂,“某些地下组织处理叛徒时,喜欢用带荧光剂的蚀刻刀。”他故意让掌心的衔尾蛇纹身蹭过对方袖口,警服布料立刻显现出肉眼难辨的蓝紫色纹路。
刺耳的急刹声撕裂雨夜。
五辆改装摩托车呈扇形包围巷口,车灯全部改装成蛇瞳状的幽绿色。
为首者甩出钢索缠住警车后视镜,后座的人抬手射出麻醉镖,张警官侧滚躲闪时,记录仪镜头正好被飞溅的泥浆糊住。
董风在混乱中跃上防火梯,生锈的铁架在脚下发出哀鸣。
他瞥见蒋悦缩在二楼空调外机后,相机镜头对准摩托车手脖颈处的条形码刺青。
当第四个麻醉镖钉入她头顶的遮雨棚时,董风扯下领带缠住滴血的手掌,纵身扑倒她的瞬间按下相机连拍键。
“别动!”他贴着蒋悦耳畔低喝,齿间咬着的刀片折射冷光。
下方传来厢车后备箱关闭的闷响,李三挣扎时甩飞的皮鞋正巧砸中蒋悦藏身的空调外机。
鞋垫夹层飘出半张糖纸,上面的生产日期与敦煌案死者胃内容物检测报告完全一致。
张警官的枪声惊起整条街的野猫。
当特警队的直升机探照灯扫过巷口时,黑色厢车早已消失在下水道入口。
董风攥着蒋悦偷拍的刺青照片退到配电箱后,发现条形码边缘的防伪花纹,正是自己两个月前在缅甸边境见过的军火标识。
“董先生需要解释的事情又多了件。”张警官甩着手铐逼近,警徽在雨中泛着冷硬的光。
他腰间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接警中心传来的最新通报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翡翠巷33号通风口涌出大量金砂,而检测显示这些金砂的镭射编码,竟与央行金库失窃案中的部分编号重叠。
董风趁众人分神时闪进便利店后门,货架上的电子钟显示23:17。
他撕开创可贴包装,黏胶层显影出蒋悦偷偷塞来的字条:绿豆糕包装纸的条形码被紫外线照出经纬度坐标。
当他用拆信刀划开冰柜底层霜花时,凝结的冰晶里浮现出半枚青铜钥匙的轮廓——与李三家墙洞里的罗盘锁孔完美契合。
便利店玻璃突然炸成蛛网状裂纹,消音子弹擦着董风耳际没入收银台。
他在卧倒瞬间瞥见对面天台的反光镜片,袭击者肩头蹲着的机械隼正转动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