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进太液池时还在盘算这礼拜第三次迟到该编什么理由,直到呛了满嘴鲤鱼腥才发现不对劲。
仰头望见的不是公司掉漆天花板,而是一圈金线绣龙的袍角。穿赭红色蟒袍的少年蹲在汉白玉栏杆上托腮打量我,腰间坠着的和田玉佩在我鼻尖晃啊晃,活像菜市场大妈拎着杀价战利品。
"殿下,这祥瑞摔傻了。"旁边提着金丝鸟笼的老太监撇嘴。
哦豁,一穿越就遇上太子,这种经典桥段放在某个绿色平台是要被读者砸臭鸡蛋的。但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太子手中的鱼食突然变成明黄圣旨,朱砂批红的"沉塘"二字刺痛我24K钛合金狗眼。
"且慢!"我抱住太子大腿时摸到暗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民女通晓天文地理!昨夜紫微星动,帝星东移三寸,西北有赤气如刀——"
感谢公司茶水间那本《如何科学地胡说八道》,此刻我活像跳大神的鹦鹉。太子眉梢抽搐着抽回腿,暗袋里滚落几颗...包着金箔的麦丽素?
"说说看,"他碾碎巧克力外衣,看着流心的花生酱若有所思,"赤气预示什么?"
"预示…预示御膳房走水!"我盯着从太和殿方向升起的黑烟,太监们尖叫着"陛下新炼的仙丹又炸炉了"狂奔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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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窝在东宫偏殿搓着冰裂纹茶碗,墙头掠过乌鸦衔着半截糖葫芦。案头堆满《女诫》《列女传》,首页被朱批改成"竖子狂妄"——太子听说我称班昭为"古代PUA大师",气得摔了三个曜变天目盏。
"江姑娘,"宫女银杏第八次企图给我缠足,"这是崔尚宫送来的玉莲散,奴婢给您敷上?"
“就一定要缠这破玩意吗?”我盯着这玩意皱着眉头,忽然心生一计。
我把缠足布裁成八条绑带,将两块檀木挖出足弓弧度。银杏看着我组装的全榫卯结构高跟鞋,吓得手抖如食堂大妈帕金森式打菜。
"姑娘,这不合礼法…"她盯着我十厘米的恨天高战战兢兢。
"礼法规定裹脚长度,又没说不能加底座。"我踩着木屐转圈,垂帷掀起时恰对上太子错愕的脸。他指间转着青玉扳指,目光掠过我裸露的脚踝。
半月后长安贵女们争相效仿"青云履",气得崔尚宫在尚仪局跳脚:"东宫那妖女,竟让三品大员的嫡女在游园会摔断了玉钗!"
太子倚着鎏金屏风笑得险些扯断珊瑚珠帘,顺手把进贡的西域葡萄酿浇了我的高跟鞋——次日出殡的老太傅棺椆上留着一串湿漉漉的鞋印,坊间传言是文曲星接引使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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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下诏为太子选妃那日,东宫冰鉴镇的杨梅汤喷了司天监一脸。我捏着花名册啧啧称奇:"丞相嫡女善烹茶通琴艺?户部尚书侄女精女红懂相夫?这帮人是不是共享了同一个教养嬷嬷的数据库?"
连夜设计份《东宫女子图鉴——心理健康与兴趣特长调查表》,第23题"若夫君与狸奴同时落水先救谁"难倒半城贵女。太子捻着朱砂笔批注户部千金的问卷:"这丫头在第九题'更爱东市胡姬裙还是西市波斯毯'画了只乌龟。"
"第九百六十七份:"我趴在三米长的紫檀案几上哀嚎,"'您认为太子侍妾每月多少月银合适'这道题,居然有八成都填了'全凭太子慈心'——殿下您平时到底给她们喂了什么迷魂药?"
太子漫不经心甩开鎏金螭龙纹奏章:"昨夜孤梦到司天监的浑天仪跳胡旋舞,你猜今早御史台就上报钦天监贪污案。"他指尖掠过《女子压力值分布图》上新研的朱砂,"工部侍郎侄女为何在'婚前焦虑自评表'画了十八个圈?"
我翻出那份洒满泪痕的答卷,发现背面写着蝇头小楷:「妾每日食素诵经,腰围尚余两寸,是否应当绝食七日?」
次日东宫突发奇观——太子亲手将《大唐女子体型标准图》投入火盆,我握着火钳往炭火里添香膏:"这玩意烧出来的灰刚好能给贵妃娘娘的哈巴狗画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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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三百二十一位贵女跪在太极殿前背诵《女诫》时,我把教坊司乐谱改写成KTV点歌单。太子倚着金丝楠木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