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断头崖

林峥睁开眼时，冰冷的雨水正顺着铁甲缝隙往里灌。后脑勺传来剧痛，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二十几个蓬头垢面的战俘被铁链拴成一串，泥浆裹着血水在脚下汇成暗红色的溪流。

"幽州狗！快走！"鞭子抽在背上炸开火辣辣的痛，林峥踉跄两步，手腕上的镣铐哗啦作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现代特种部队指挥官，演习事故，还有那团刺目的白光...

前方悬崖边，穿着明光铠的骑兵正在布置刑场。林峥眯眼数了数，十五名骑兵，三十步外有弓箭手。雨水打在他们的牛皮甲上，腾起淡淡的白雾。

"跪下！"为首的校尉扬起横刀。林峥注意到他左胸甲有道裂痕，护心镜的位置明显偏移三指。战俘群里突然爆发出哭喊，有个少年猛地撞向最近的骑兵，被马槊当胸穿透。

就是现在！

铁链在林峥手中绷成直线，身后三个战俘跟着扑倒。校尉的刀锋擦着他耳畔划过，林峥顺势抓住对方护腕一拧，骨骼碎裂声淹没在雷声里。夺来的横刀划过完美弧线，最先冲来的两名骑兵捂着喉咙倒下。

"拦住这疯子！"箭矢破空而至。林峥拽起校尉尸体挡在身前，铁箭穿透甲胄的闷响震得掌心发麻。左手摸到尸体腰间火折子，毫不犹豫扯下扔向马匹。

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刑场顿时大乱。林峥滚到岩石后方，刀锋精准挑开脚镣。雨水混合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三十步外的弓手正在重新搭箭。

三、二、一！

轰隆雷鸣中，黑影撞进弓手队列。横刀劈砍的节奏仿佛回到特种部队的格斗训练，只是这次喷溅的是滚烫的人血。最后一个弓手倒下时，林峥的虎口已经震裂，但远处幸存的骑兵正在集结。

"好汉！这边！"悬崖下方传来喊声。方才被刺穿的少年居然还活着，胸口插着断槊，手里攥着从尸体上摸来的钥匙。

第二章 烽火照夜白

李十二的体温正在流失。林峥撕开他的粗麻衣，断槊离心脏只差半寸。"忍着。"折断箭杆时，少年咬破嘴唇都没吭声。崖洞里飘着腐草味，追兵的呼喝声在山谷回荡。

"他们...要烧山..."李十二咳出血沫，"天雄军...从不留活口..."

洞外忽然亮起火光，浓烟顺着岩缝往里钻。林峥扒开碎石堆，发现几条交错的地下裂隙。指尖触到某种滑腻的东西——是硝石！雨水沿着钟乳石滴落，在凹槽里积成小水洼。

"帮我刮这些白霜。"林峥把匕首塞给少年，"要像刮盐粒那样。"

追兵举着火把逼近时，林峥正将硫磺、木炭粉和硝石按比例混合。李十二撕下衣摆捆扎成包，颤抖的手指差点打翻竹筒。洞外传来狂笑："小老鼠们，爷爷送你们上路！"

爆炸的瞬间，整个山崖都在震颤。气浪掀飞了五名骑兵，燃烧的硫磺粉如流星雨洒落。林峥拖着李十二滚进地下河，冰水呛进肺里的刺痛让人清醒。身后不断传来坍塌声，追兵的惨叫渐渐被水流吞没。

三天后，废弃的烽燧台前，瘸腿老铁匠说天雄军正在清剿目击者。林峥望着远处升起的狼烟，摸了摸腰间仅剩的火药包。

"想活命吗？"他踢开烽燧台的储粮窖，陈年粟米扬起灰尘，"天亮前，我要二十个敢拿刀的男人。"

李十二用炭灰处理着伤口，闻言突然抬头："算我一个。"少年的眼睛在火光中亮得吓人，像极了新兵营里那些不要命的愣头青。林峥抛给他半截断刀："先学会怎么握刀。"

第三章 雷动九霄

山风卷着火星掠过林峥眉梢，两百轻骑的蹄声震得碎石簌簌滚落。他抓起把碎石撒在沙盘上，三十名汉子围成半月形。

"老曹带一队去东侧隘口。"林峥用刀尖划出三道凹痕，"看到红旗就推落滚石。"

独眼龙扯下蒙眼布，浑浊的右眼竟透着精光："某识得这地形，崖顶有处鹰嘴岩。"

"李十二。"林峥解下染血的布条缠在少年伤口，"带两人去埋最后那个火药包。"

少年刚要争辩，被林峥按着肩头压下："这是军令。"

子时末刻，天雄军先锋已至山腰。林峥伏在乱石堆后，看着骑兵们举着火把排成楔形阵。为首的将领突然勒马，战靴踢起块带血的碎布——正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粮仓麻袋。

"放箭！"

箭雨倾泻的刹那，西侧山道突然亮起三支火箭。冲锋的骑兵齐齐调转马头，却不知正踏入死亡陷阱。

轰！

鹰嘴岩崩落的巨石截断后路，受惊的战马撞作一团。林峥吹响骨哨，二十把强弓从三个方向齐射。箭矢特意裹了硫磺粉，中箭的马匹鬃毛瞬间蹿起火苗。

"朔方军的兄弟！"独眼老曹突然跃上高台，扯开衣襟露出狼头刺青，"诛杀国贼就在今日！"

混乱的骑兵阵中竟有半数人调转马头。林峥瞳孔骤缩——那些反水的骑兵甲胄下都系着红巾。

战局在瞬息间颠倒。林峥顾不得深究，抓起长枪冲向主将旗。李十二不知从哪钻出来，将燃烧的草捆抛向敌阵。少年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后背绷带已浸透鲜血。

"接住！"林峥甩出缴获的臂弩。李十二凌空接住时，弩箭已穿透欲偷袭的敌兵咽喉。

黎明时分，山道上只剩三十七匹无主战马在啃食草根。林峥清点着缴获的军械，余光瞥见老曹正与红巾骑兵低声交谈。

"他们是假意投效天雄军的朔方旧部。"李十二拄着断刀挪过来，递上烤热的面饼，"那刺青是当年死守潼关的..."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向前栽倒。林峥撕开他后背衣物，箭疮周围已然发黑——那支冷箭竟是淬过毒的。

"需要金线重楼。"老铁匠嗅了嗅伤口，"往北三十里有处药谷，但..."他欲言又止地望向来路，那里隐约飘着天雄军的黑旗。

林峥将横刀插进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