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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凡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包子时,雨丝正顺着塑料棚檐往下滴。他懒洋洋地把最后一口面皮塞进嘴里,舌尖扫过虎牙沾的肉汁,这才摸出皱巴巴的烟盒。
“小李啊,又躲这儿偷懒?”店长王婶叉着腰堵在收银台前,她腕上的金镯子晃得人眼晕,“仓库还有三箱矿泉水没搬呢!”
“五分钟。”他竖起三根手指,烟头在唇边明灭,“抽完这根就去。”
玻璃门突然被撞得哗啦响。穿校服的女孩踉跄着冲进来,马尾辫散了大半,白衬衫上沾着泥点。李不凡眯眼看清她身后追来的三个混混,其中领头的黄毛正攥着条银链子狞笑——链坠是只展翅的仙鹤,他上星期才在苏小雅脖子上见过。
“哥几个逗学生妹玩玩。”黄毛一脚踩住女孩掉落的书包,金属挂件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响。
李不凡叹着气碾灭烟头。他起身时趿拉着的人字拖在地面蹭出长音,露出脚踝处蜿蜒的旧疤。王婶刚要骂人,却见他抄起墙角的拖把,沾着隔夜污水的布条“啪”地甩在黄毛脸上。
“这拖把值二百。”他晃了晃开裂的塑料杆,余光瞥见苏小雅正抖着手按手机,“加上精神损失费,凑个整给三千吧。”
当警笛声混着混混的咒骂远去时,李不凡正蹲在货架前补矿泉水。苏小雅攥着失而复得的项链,突然把发热的脸埋进掌心:“你刚才踹人时...腿抖得好厉害。”
“饿的。”他头也不回地码着箱子,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动作起伏,“你要真过意不去,不如把竞赛奖金分我三成?”
直到深夜打烊,李不凡才在更衣室摸到外套内袋里的硬卡。烫金的“天晟集团”Logo下压着串电话号码,背面钢笔字凌厉如刀锋:[明晚八点,蓝湾会所——谢你三年前救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