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老嬷嬷枯枝般的手指踩得更深。
"殿下恕罪。"清泠如碎玉的声音自月洞门传来,二十八宿银线刺绣的袍角拂过残雪。那人俯身拾药渣的动作行云流水,星辰冠垂下的银链掠过老嬷嬷染血的指尖,"惊蛰未至,倒有蛇鼠惊了凤驾。"
侍卫长脸色倏地煞白,佩刀撞在鎏金腰带上铮然作响。我看着天象官用素帕裹好老嬷嬷的手,忽然注意到他尾指戴着枚玄铁指环,戒面凹陷处似曾相识——像是能严丝合缝嵌进某块兵符。
"此物赠予殿下压惊。"他转身时广袖带起细雪,掌心躺着的桂花糖裹着描金纸,甜香混着冰片气息直钻鼻腔。我想起父王昨夜咳在龙纹帕上的血,比这糖纸上的金桂更艳三分。
暮色染红飞檐时,我屏退众人独坐观星亭。糖纸在烛火上舒展成薄金片,忽见内侧极细的墨迹:戊时三刻,角宿东移。亭外传来翡翠的惊呼,但见西南角腾起青烟,恰是父王寝殿方向。
疾步穿过游廊时,雪狐裘扫落梅枝积雪。琉璃窗内,父王佝偻的身影映在蟠龙柱上,掌心帕子飘落如折翼白蝶。天象官立于龙床三丈外,手中星轨仪折射的蓝光爬上父王灰败的面容。
"昭阳..."父王浑浊的瞳孔突然迸出精光,枯爪攥住我腕间鸾凤镯,"记住,紫微星永远不会..."未尽的话语被血沫堵在喉间,染红了我袖口银线绣的缠枝莲。
更鼓敲响时,我蜷在凤阳阁的沉香榻上。掌心桂花糖已化成琥珀色糖浆,甜得发苦。翡翠说那老嬷嬷连夜被遣往皇陵,侍卫长调任北疆大营。月光透过茜纱窗棂,将累丝金簪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悬在梁上的剑。
朦胧间又见天象官擦拭星轨仪的手指,玉色肌肤下青筋如星轨蔓延。他今日跪安时袍角沾染的朱砂,此刻在记忆里鲜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