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明朝诡尸录:我的妻子不是人

  

宣德三年正月十五,秦淮河的水波将万千灯火揉碎成血色鳞片。

陆铮策马冲过朱雀桥时,怀里的翡翠耳坠正贴着心口发烫。这是出门前沈青荷亲手为他佩的,说是从大相国寺求来的护身符。桥头卖灯的老汉突然尖叫着栽进河里,那盏画着嫦娥奔月的走马灯滚到马蹄下,"咔嗒"裂成两半——灯骨里竟蜷着半截青紫色的婴儿手指。

"让开!刑部办案!"随行衙役挥刀劈开人群。两岸商铺的灯笼接连爆开,不是寻常的朱砂红,而是浓得发黑的猩红色,像把整个金陵城的血都泼在了纱纸上。

河面漂来第一盏描金灯笼时,醉仙楼正在放"百鸟朝凤"烟花。陆铮记得清楚,那簇金色火花刚绽放在戌时三刻的夜空,岸边赏灯的礼部侍郎家小姐就软绵绵地栽进了画舫。她的侍女以为小姐醉酒失足,直到提起灯笼时摸到黏腻的血。

"第七具了。"仵作老宋用银刀挑开尸体耳后的暗扣,咔嗒一声,整张银锁面罩应声脱落。围观的衙役们齐齐倒退三步——面罩下的脸竟与陆铮书房里那幅《洛神图》有七分相似。

陆铮的鹿皮靴碾过青石缝里的桂花糕碎屑,甜腥气混着尸臭钻进鼻腔。这些女尸不仅发间插着九鸾衔珠钗,连唇上胭脂都是御用的"鹤顶红"色。最诡谲的是每具尸体心口都摆着块完好的桂花糕,糕面上用糖霜写着生辰八字。

"大人,您看这具......"老宋的声音突然发颤。刚打捞上来的女尸右手浸在河水中,虎口处胭脂色胎记被泡得发胀,正是一只展翅欲蝶的形状。

陆铮的绣春刀哐当砸在码头石板上。昨夜三更天,他办案归来时,沈青荷就是用这只手为他斟的醒酒汤。当时烛火摇曳,那只胎记随脉搏微微颤动,恍若真的要破皮飞去。

"把灯举近些。"陆铮扯下披风裹住尸身,突然发现胎记边缘有圈细密针孔。五年前大婚次日,沈青荷抚着胎记叹息:"听说苗疆有种刺青术,能用朱砂混着情人血补色。"他连夜寻来金陵最好的刺青师傅,在原有胎记上又勾了层金线。

此刻那圈金线正在尸斑中若隐若现。

"死者咽气不超过两个时辰。"老宋翻动尸体后颈,"但尸斑扩散程度像是死了三天。"他突然捏住尸体耳垂,"等等,这皮肉怎么......"

一道银光闪过,陆铮的匕首已挑开尸体耳后皮肤。细如发丝的羊肠线崩断时,整张面皮如脱壳的蛇蜕般卷起,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真容——竟是个眉间有痣的陌生女子。

"江南画皮术。"陆铮用刀尖挑起人皮面具,内层用靛青颜料写着扭曲的苗文。老宋凑近辨认时,一滴黑血突然滴在"债"字上,抬头正见巡夜更夫从望月阁顶坠落。

"拦住那盏灯笼!"陆铮跃上画舫桅杆。更夫的尸体不偏不倚砸进第三十六盏灯笼,描金灯罩裂开的刹那,怀中的铜制漏壶开始疯狂旋转。陆铮伸手去抓尸体腰间的玉牌时,指尖突然触到熟悉的苏绣纹路——鸳鸯戏水香囊的流苏上,还沾着他今晨刮胡子时失手划破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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