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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婚宴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头顶晃得人发晕。
我躺在担架床上，耳边是医疗器械冰冷的碰撞声。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左臂传来的剧痛让我想起半小时前那场车祸——黑色轿车像幽灵般从十字路口窜出，狠狠撞向我们的婚车。
"患者多处骨折，准备..."
护士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记忆如潮水般漫上来。苏棠最后那个笑容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戴着珍珠头纱转过头来，鬓角的茉莉花沾着晨露。我们的婚车后视镜上还绑着红绸，在狂风里猎猎作响。
"文韬！看路！"
尖叫声与金属撞击声同时炸开。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我看到她飞出去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屏幕亮着未接来电——沈明远的名字赫然在目。
"心率140！准备肾上腺素！"
剧痛让我猛地抽搐，护士慌忙按住我的肩膀。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棠的手机。屏幕碎裂的蛛网纹路间，一条自动上传的录音文件正在闪烁。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颤抖着点开录音。
"...明远哥，真的要这样吗？"苏棠带着哭腔的声音刺破耳膜，"文韬他毕竟..."
"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戒毒所。"沈明远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明天高速路口，你知道该怎么做。"
冷汗浸透病号服。我想起三天前的董事会，沈明远把玩着鎏金打火机，火星在他镜片上跳跃："文总监这么年轻，怕是担不起海外并购的重任。"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派系倾轧。
担架床猛地刹住，我抬头看见抢救室的红色警示灯。走廊尽头闪过黑色风衣的衣角，那人戴着口罩，但右手虎口的蝎子纹身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正是今早撞向我们的司机。
"快来人！患者要跑！"
我撞开护士冲进安全通道，肋骨断裂处传来钻心剧痛。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见下方集装箱码头连绵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