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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她听见了皮肉撕裂的闷响。
陆沉迅速伸手,接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她身上月白的襦裙瞬间被猩红的血渍浸染,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莲,触目惊心。
陆沉望着怀中的崔颜,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此生头回觉得绣春刀这般沉重,刀刃刮过青砖地的声响像极了幼时净身的铜盆落地,那沉闷的声音仿佛在他的心头重重敲击。
崔颜在汤药苦香中悠悠醒来,视线还有些模糊。
陆沉正用断指摩挲她枕边的鎏金钗,眼神复杂而深邃。
史书记载,这凶器本该出现在三个月后的第八具尸体上。
可如今,它却提前出现在了这里。
“崔姑娘可知,本督七岁入宫那日,也是这般暴雨天。”
陆沉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喉结在烛火下投出摇晃的影,“净身房的铜盆接不住血,顺着砖缝流到......”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中。
窗外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微微颤抖。
崔颜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侧脸,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
陆沉的身体僵了一瞬,仿佛从未感受过这般温柔的触碰。
忽然,他将崔颜压在榻上,残缺的右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神中充满了危险和欲望:
“姑娘这般作态,莫不是想试试宦官的滋味?”
滚烫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崔颜没有反抗,她的手轻轻摸到他后颈密布的陈年鞭痕,那一道道伤痕,仿佛诉说着他曾经遭受的苦难。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崔颜攥着那件染血的衣袍,孤独地站在钦天监观星台上。
国师曾说,七星连珠时,异世之人可归。
身后传来熟悉的沉水香,陆沉的绣春刀穿风而过,斩断她鬓边的一缕落发。
“崔姑娘要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不舍。
血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崔颜转过头,看见他左手紧握的玉簪——正是那夜从她心口取出的凶器。
史书记载,雍正三年九月初九,九门提督陆沉于观星台自戕,手中紧握鎏金缠丝钗。
“督公可知,千年后的博物馆里......”
她话音未落,陆沉突然吻住她染血的唇。
这个残缺的吻裹着铁锈味,却比任何完整的情爱都滚烫。
在七星光芒闪耀的瞬间,崔颜的身影渐渐消散。
她听见他最后一句呢喃:
“那件血衣,是本督的官服。”
2024年故宫地库,崔颜望着玻璃柜中突然浮现墨迹的素绸血衣。
褪色的血渍间,铁画银钩写着《灵飞经》的最后一列:“死生契阔,不可问天。”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些与陆沉相处的日子,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