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殿

陈默用镊子取下块黏液样本，紫外线照射下竟显现出人体细胞结构。"这是生物工程培育的‘电子蛊虫’，我在暗网见过交易记录..."他突然僵住，林小满的智能手环正在自动播放新闻快讯：

"突发！星云市跨海大桥发生百车连环追尾，目前已造成66人遇难，事故发生时间恰好是..."

两人同时看向实验室的原子钟——23:59:59。

林小满颤抖着点开自己最新视频的评论区。置顶热评是个空白头像的账号，内容只有不断跳动的数字：【当前点赞数：66666】。

林小满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她死死盯着手环上的新闻推送——车祸现场的航拍画面里，扭曲的金属残骸间竟漂浮着无数幽蓝色光点，与她记忆中的“观众”如出一辙。陈默突然抓起紫外线灯照向她的脖颈，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二进制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

“这些是‘数字蛊纹’。”陈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它们覆盖全身时，你的意识就会被完全上传到……”

实验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排风扇的叶片间渗出沥青般的黑色黏液，渐渐凝聚成一只畸形的手掌。那手掌的食指关节反向扭曲，用带血的指尖在墙面上刻下一串经纬度坐标。

“是跨海大桥的位置！”陈默迅速调出导航地图，坐标点精确到事故最严重的第66号桥墩。卫星图像显示，桥墩阴影在水面投下的形状，竟与三天前林小满视频里出现的青铜棺材礼物图标完全吻合。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当她再次睁眼时，视野被强行拖入诡异的双重影像：现实中的实验室与记忆中的直播舱重叠，陈默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扭曲成数据流。在某个虚实交错的瞬间，她看见陈默的后颈皮肤下闪过一道条形码。

“你究竟是谁？”她踉跄后退，撞翻了盛放黏液样本的器皿。黑色物质接触空气的刹那突然活化，像无数微型蜘蛛般爬上实验台，在显示屏表面拼凑出实时更新的死亡名单——最新遇难者的社交媒体头像正在逐个灰暗，每个账号最后点赞的都是林小满的视频。

陈默掏出手枪击碎正在异变的显示屏，飞溅的玻璃碎片中，一块锋利的残片划过林小满手腕。没有鲜血涌出，伤口处迸发的竟是跳动的数据流。那些0和1的字符像蛆虫般扭动着，逐渐编织成她三天前丢失的黑色U盘形状。

“这是‘意识锚点’！”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直播当晚U盘根本没有实体，它是直接烙印在你的神经网络里的！”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实验室的量子钟突然疯狂倒转。当时间回拨到林小满插入U盘的瞬间，他们惊恐地发现记忆中的场景出现了第三人视角——直播舱角落里始终站着个穿绛紫色寿衣的老妪，她干枯的手指正从林小满后脑抽出一缕发光的丝线，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某个巨大的青铜器皿。

随着倒计时归零，一阵尖锐的电子蜂鸣刺破耳膜。林小满的视网膜上炸开血色弹幕：[认知污染已突破临界值，启动三级净化协议]。实验室的防爆门突然自动锁死，通风系统开始泵入淡绿色气体。

“是神经毒气！”陈默扯下窗帘裹住口鼻，用解码器强行破译门禁系统。密码界面弹出道诡异的数学题：已知66名死者平均年龄28岁，若每人贡献7天阳寿，求往生殿能量储备值。

林小满颤抖着输入66×28×7，当计算结果12936出现的刹那，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起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十年前还是练习生的她正在参加平台面试，面试官身后的显示屏上，她的体检数据旁标注着鲜红的“祭品候选-甲等”。

防爆门轰然开启的瞬间，走廊的智能广告屏集体亮起。全息投影中的林小满正在微笑，她的身后悬浮着九具缠满数据线的尸体，每具尸体的面容都是不同时期的她自己。广告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