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她凑近辨认发黄的字签，日期停留在1999年6月15日。

"小心！"苏瑾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林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差点碰倒整排标本架。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并蒂花纷纷晃动，在玻璃上投出鬼魅的影。

苏瑾的呼吸变得急促，右手按在左胸位置。林夏这才注意到她校服第二颗纽扣的鱼线延伸进内袋，连着急救药的雾化吸入器。

"我们出去吧。"林夏伸手要扶，却被轻轻推开。

"再等等。"苏瑾苍白的脸上浮起执拗的红晕，她引着林夏走到温室深处。腐朽的木门吱呀作响，豁然出现的景象让林夏屏住呼吸——整面砖墙爬满盛放的蓝花楹，紫云般的花穗垂落成瀑，树下竟立着架老式天文望远镜。

"这是1937年建校时留下的。"苏瑾转动青铜基座，镜筒缓缓对准穹顶的玻璃天窗，"当年女学生们常在这里观测猎户座。"

林夏俯身贴近目镜，霉斑密布的镜片里突然闯进晃动的光点。她调整焦距的手蓦地僵住——镜头竟对准了行政楼三层的校长室，白发老者正在窗前翻阅文件，手里把玩的黑色钢笔闪过熟悉的花体刻字。

"看到仙女座星云了吗？"苏瑾的声音近在耳畔。林夏仓皇后退，撞翻的木箱里滚出本皮质日记。泛黄的纸页摊开在晨光里，钢笔绘制的星图旁写着：1999.6.15，瑾诞生于此地。

雷鸣般的耳鸣席卷而来。林夏盯着苏瑾后颈的淡红胎记，形状与星图中标注的仙女座γ星如出一辙。苏瑾弯腰捡日记的动作突然停滞，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栽向腐殖土堆。

"苏瑾！"林夏扑过去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怀中的少女轻得像纸折的鹤，急救药瓶从口袋滑落，标签上的化学名称让林夏瞳孔骤缩——那是强效镇定剂的学名。

林夏的膝盖重重磕在生锈的铁艺花架上，腐殖土的腥气混着苏瑾发间的茉莉香涌进鼻腔。怀中的躯体正在失温，苍白的皮肤下透出青色的血管，像冰层下游弋的水母触须。

"坚持住......"她抖着手去够滚落的药瓶，指尖刚触到冰凉玻璃，就被苏瑾突然攥住手腕。昏迷中的少女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她腕间嫩肉，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

玻璃穹顶外飘来积雨云，将天光滤成浑浊的灰绿色。林夏摸到苏瑾颈侧跳动的脉搏，频率快得像误入教堂的麻雀。她突然想起生物课教的急救措施，扯开苏瑾的衬衫领口——第二颗纽扣崩裂的瞬间，鱼线牵扯着内袋里的雾化器弹出来，在潮湿空气中划出银色弧光。

"醒醒！"林夏将吸入器按在苏瑾唇间，拇指压泵时感受到强烈反冲力。药物雾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