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诡物记事簿》

  

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开朵朵银花,林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电动三轮车在积水中犁出一道浑浊的浪。导航显示距离殡仪馆还有三公里,可后座的包裹突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猛地捏住刹车。后视镜里,那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方形物体正在渗出水渍——暗红色的水渍。雨水冲刷着快递单上歪扭的字迹:"凤栖山殡仪馆201停尸柜,务必子时前送达。"

手机显示23:47。

轮胎碾过殡仪馆铁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主楼像头蹲伏的巨兽,唯有值班室亮着昏黄的灯。林默抱着包裹冲进雨幕,腥臭的液体顺着防水布缝隙流到手腕上,凉得瘆人。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惨白的节能灯,走廊尽头"停尸间"的绿牌忽明忽暗。

201号柜门突然弹开半寸。

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林默的喉结动了动,包裹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里面装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他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冰凉的金属台。

"叮——"

青铜铃铛从松开的油布中滚落,密密麻麻的人眼浮雕在灯光下泛着青芒。林默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触到铃舌的刹那,无数画面洪水般灌入脑海:

湿土劈头盖脸砸下来,女子绣着并蒂莲的旗袍裹满泥浆。她脖颈套着青铜项圈,七根铁链穿透锁骨钉进槐树根里。泥土淹没口鼻的瞬间,林默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他的尖叫。

"啪!"

铃铛落地时碎成两半,暗红锈迹在瓷砖上蜿蜒如血。林默瘫坐在地,耳膜嗡嗡作响。停尸柜完全敞开的抽屉里,躺着一具女尸。

她穿着墨绿色寿衣,手腕系着同样的青铜铃铛。

"怎么回事?"值班员老张举着手电冲进来,光束扫过空荡荡的抽屉时突然僵住,"小伙子,大半夜跑停尸间发什么疯?"

林默指着抽屉的手在发抖。三分钟前还躺在这里的女尸不见了,只有半截红绳挂在抽屉边缘。他摸到裤兜里的手机,110三个数字还没按完,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刺痛。

老张举着电击器的身影在视线里扭曲:"教主说得没错,第十七个祭品自己送上门了......"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林默睁开眼时正对着一盏摇晃的白炽灯。后颈残留着过电般的麻痹感,手腕被铐在铁床栏杆上,床头贴着"约束保护"的标签。

"醒了?"穿皮夹克的中年警察把烟灰弹在病历本上,"殡仪馆监控显示你凌晨一点对着空气又哭又叫,还徒手掰断了停尸柜导轨。"

林默挣扎着坐起来,铁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个穿寿衣的女尸,手腕系着青铜铃铛!值班员老张用电击器......"

"停尸间温度常年零下18度。"警察翻开记录本,"你说老张穿什么衣服?"

回忆如坠冰窟——那个举着手电冲进来的老头,分明穿着短袖工装。

"这是你第三次因幻觉报警。"警察举起手机,2019年4月17日的出警记录照片里,青年蜷缩在同样的病床上,"每次都说在殡仪馆见到女尸,但解剖室最近三个月都没接收过女性死者。"

林默的视线突然凝固。警察胸口的金属编号牌映出诡异画面:本该空无一物的病房角落,墨绿色衣角正从天花板缓缓垂落。

"小心头顶!"他猛地扯动手铐。

警察抬头瞬间,编号牌里的影像消失了。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护士举着镇静剂冲进来时,林默看到警察后颈浮现青黑色尸斑。

警车驶离医院时下起冻雨。后座上的王建国警官突然开口:"为什么特意看我的颈椎?"他的倒影在后视镜里裂成两半,"你也看见了吧?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殡仪馆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王建国踢开B2层的铁门,手电光扫过墙面密密麻麻的符咒:"三个月前扫黄抓到个神棍,他死前念叨着'潇湘公馆的肉灵芝又发芽了'。"

停尸柜导轨的断口处残留着青绿色锈迹。林默摸到抽屉内侧的抓痕,指尖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痛楚——三道平行血痕正在皮肤下蠕动。

"你父亲林振华,"王建国突然说,"2003年带队挖掘汉墓后集体失踪,唯一找到的遗物是个青铜铃铛。"他掏出物证袋,里面装着半截红绳。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显示尸检报告照片:女性死者气管充满槐树花粉,腰椎拼接自三个不同个体。最后附着一行小字:"看天花板。"

手电光向上扫去的瞬间,林默听见了铃铛声。通风管道缝隙间,墨绿色寿衣布料正在渗出血珠,一只青灰色的手突然拍在铁栅栏上。

"闪开!"王建国拔枪的瞬间,整排停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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