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霓虹倒影在积水中碎裂，我蹲在暗巷垃圾箱旁，舔了舔不锈钢餐叉。腐臭的厨余残渣在舌尖炸开：变质猪油混着工业漂白剂，三天前的冻肉带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最底层还沉着半块发霉的月饼——过期的枧水正在分泌黄曲霉素。

镜头红灯在头顶闪烁，直播间弹幕沸腾如油锅。

[黯哥快逃！后面！]

金属破风声擦过耳际的刹那，我反手将餐叉刺进身后人的虎口。粘稠的血液滴在白色厨师服上，像不小心溅落的番茄酱。"蓝鳍金枪鱼刺身配鹤顶红酱汁，"我舔了舔叉尖，"这道前戏太老套了。"

黑影发出痛苦的呜咽。我扯下他胸前的镀金铭牌，对着镜头举起："看呐观众朋友们，米其林三星主厨的工号牌，反面刻着XX食品集团的logo。"弹幕瞬间被鲜红的[！！！]淹没。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定位地址，附着一张焦糖布丁的照片——用我未婚妻最爱的柳橙花模具烤的。甜品表面撒的不是肉桂粉，而是三年前毒理报告的复印件。

暗巷尽头传来引擎轰鸣，二十三辆黑色冷冻物流车列队在雨中。领头的车窗降下，戴着鲍鱼壳袖扣的手递来烫金邀请函。"林先生想找的答案，"男人的声音像冷藏太久的和牛，"就在明晚八点的闭门直播。"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中泛起熟悉的苦杏仁香。三年前那场爆炸后消失的氰化物气味，此刻正在邀请函镀金纹路上蒸腾。

宴会厅空调发出蜂群般的嗡鸣，水晶灯在蒸汽中凝结出琥珀色光晕。我盯着鎏金骨瓷盘里的焦糖布丁，琉璃盏中的液体氮气正吐出妖冶的蓝雾。赞助人唐先生的白手套划过鎏银餐具，"这道重生，需要先经历极寒。"

深红天鹅绒幕布骤然掀开，二十六只活鹅被锁进环形玻璃柜。机械臂将软管扎入鹅颈，"这是本店首创的活体鹅肝。"唐先生的声音像抹了蜜蜡，"每分钟三次电流刺激，让血管在挣扎中膨胀。"

弹幕疯狂刷新着打赏特效时，我尝到了风衣领口的冷汗——是电离产生的臭氧味。未婚妻事发当日爆炸的厨房里，也弥漫着同样的金属腥气。

「您不尝尝看？」唐先生切开鹅肝慕斯，淤血渗出黑色大理石纹路。我举起镭射笔照向天花板的通风管，紫光下浮现出网状菌斑：「催化脂肪肝增长的米曲霉超标四百倍，菌丝已经顺着空调系统爬满整栋楼。」

突然停电的黑暗中，保镖皮鞋在地面刮出火星。我含住指间的银叉，尝到来路上车轮碾过的物质——胎痕里的柏油混合着医用肝素钠，这是冷链运输车急转弯才会泄露的痕迹。

「您果然如传闻中危险。」唐先生用鱼子酱勺敲击勃艮第酒杯，墙体翻转出十多台瞄准镜，「但想知道肝脏移植的真相，就得继续这场游戏。」

匕首寒光割开我袖口时，粘在刃口的结晶物在味蕾炸开。这是种改良型甜味剂，与三年前毒理报告里导致未婚妻脏器结晶化的化合物同源。电光石火间我揪住袭击者的领带，在衬里摸到「金玉满堂」食品集团的暗纹标。

激光红点在我眉心绽放的刹那，地下传来闷响。唐先生突然抽搐着蜷缩成虾状，他胸前口袋的胰岛素泵正闪烁着猩红警告——方才我在镭射笔上涂的纳米银粒子，已顺着汗液腐蚀了整个给药系统。

「你什么时候...」他瘫在王座上咳出粉红色泡沫。我举起直播手机对准后台的玻璃缸，观众们终于看清那些「活鹅」脖颈处的缝合线——三周前就该销毁的禽流感病种，此刻正在资本浇筑的永冻柜里永生。

切割机轰鸣震落墙皮时，我认出这是城南废弃的食品添加剂工厂。六边形铁笼悬在三十米高空，下方是翻滚的浓硫酸池。唐先生残破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林先生的葬礼直播，要十二道圣餐才配得上。"

第一道菜装在美联储金砖模具里，黄金牡蛎涌出石油般粘稠的汁液。"用次贷泡沫养殖的牡蛎，"我划开鎏金外壳，"鳃部沉积的债务违约率超过37%。"

弹幕炸开烟花特效的瞬间，笼底铁板突然倾斜45度。玻璃器皿滑落的刹那，我尝到牡蛎内脏的异样鲜甜——这是投行地下室里滋生的新型噬硫菌，吞噬纸质债券后会分泌类鸦片物质。

手机在第七道菜时开始自燃。蓝鳍金枪鱼的脊椎骨里嵌着微型注射泵，低温慢煮形成的肉冻其实是固态丙泊酚。"去年米其林指南主编暴毙前，"我用餐刀挑出神经阻断剂晶体，"注射的就是这种麻醉剂吧？"

铁笼突然急速下坠，在距离酸液五公分处悬停。冷汗滴进松露浓汤，激活了分子料理胶囊里沉睡的绦虫卵。观众们看着我在镜头前吞下虫卵，却不知道三天前我就在肾脏过滤器埋入了抗寄生芯片。

当唐先生的全息影像开始宣读讣告时，第十二道菜掀开了白布。福尔马林浸泡的人类肝脏在青花瓷盘里微微颤动，我肋骨间的手术疤痕突然灼痛——这块肝脏残余的味觉记忆里，有未婚妻常用的护手霜香气。

"您终于明白了。"唐先生的机械臂为我斟上血红酒液，"三年前移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