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那个角度像极了母亲收藏的某幅肖像画。宾利碾过积水消失在街角，我握着袖扣站在咖啡馆檐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八百米。
回到座位时，那杯蓝山还冒着热气。我鬼使神差地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炸开的刹那，笔电屏幕上的文字突然有了生命。关于新锐画家专访的结尾段自动浮现，而我颤抖的指尖怎么也敲不准退格键——文档最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一行手写体：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小晴。"
2
画廊的感应门在身后闭合时，松节油与蜂蜡的气息像条蛇钻进太阳穴。我盯着邀请函上晕染开的钴蓝色墨迹，想起三天前顾南风离开咖啡馆时，袖口颜料恰好是这个颜色。
"苏小姐，这边请。"穿香云纱的策展人引我穿过拱门。水晶吊灯突然晃出刺目光斑，我踉跄扶住鎏金画框，指尖触到未干的油画颜料——画中少女蜷缩的姿势，与我心理咨询时描述的梦境完全重合。
顾南风的声音从背后切进耳膜："《暴风雨中的少女》，布面油画，2007年作。"他今天穿着靛青色亚麻衬衫，袖扣仍是那对常春藤纹样，"不过你该看看它现在的样子。"
修复室的白炽灯下，画布正在剥离第二层伪装。顾南风用手术刀般精准的笔触刮去表层赝品，露出底下斑驳的真相：暴雨击穿天窗的夜晚，两个孩童在倾倒的画架下相拥。年长男孩的左臂护住女孩后脑，小指上的月牙疤痕正随着修复进度逐渐显形。
"这是...我？"我触碰画中女孩发梢的靛蓝蝴蝶结，那是母亲葬礼当天系过的样式。心理咨询师曾说这种蓝色代表创伤记忆的阈值，此刻它却从画布渗进视网膜。
顾南风突然握住我发抖的手腕，将修复刀塞进我掌心："试试看。"刀尖触到画布时，十五年前的雷声在颅骨内炸响。阁楼木料燃烧的噼啪声，画架倒塌的轰鸣，以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