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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蜡在酒精灯上融成琥珀色溪流时,我闻到了焚烧宣纸的味道。这不是错觉——顾南风握着我的手往画框背面涂抹封层胶,这个动作唤醒的肌肉记忆让毛笔从指间滑落。
"别动。"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拾起毛笔在蒸汽上熏烤,"你七岁那年打翻胶罐,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去抓滚烫的铜壶。"
修复刀刮开伪作表层的瞬间,我的瞳孔剧烈收缩。覆盖在田园风光下的真实画面正在苏醒:暴雨如注的深夜,两个孩童蜷缩在倾塌的画架下,年长男孩用带血的手臂为小女孩撑起三角空间。
"这是...我们?"我触碰画面里男孩小指的月牙疤痕,修复室突然开始天旋地转。装着松节油的玻璃罐炸裂在记忆里,十五年前的画面裹着草木灰冲进眼眶。
**2008.7.23 21:47**
阁楼天窗被狂风掀飞的刹那,顾南风把我塞进檀木画箱。十四岁的少年扯断常春藤窗帘绑住流血的小腿,雷光中他的侧脸比我临摹过的所有石膏像都锋利。
"数到三百就带你找妈妈。"他把钥匙挂在我脖子上,铁腥味的手指抹掉我睫毛上的碎玻璃。透过箱缝,我看见他拖着断腿往火场里冲,泼洒的松节油在地面画出燃烧的溪流。
"你回来!"我尖叫着抓住现实中的手臂,顾南风白衬衫下的绷带正渗出新鲜血迹。暗室的红光灯将我们剪影投在斑驳画布上,与记忆中的场景完美重叠。
他解开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蜿蜒的烧伤像条沉睡的龙。"当年伯父收藏的《鸢尾花》是赝品,真迹在拍卖前被人调包。"医用酒精棉按在伤口上时,他的战栗传到我掌心,"你父亲发现时已经太迟,那场火从来不是意外。"
我忽然读懂了他365幅素描里的黄昏光影——每幅画的背景窗外,都藏着半张拍卖行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