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乔的香水味停在厨房门口。

　　“滚。”

　　贺凛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姜柠感觉他疤痕下的肌肉在抽搐，仿佛有火苗在皮肤下复燃。

　　高跟鞋声仓皇远去。电子锁重新闭合的瞬间，贺凛推开姜柠。

　　他的左手垂在身侧，血线顺着手腕流进袖口。转身时衬衫粘住后背烧伤，布料撕拉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姜柠握着一片碎瓷站起来。瓷片上沾着两人的血，混合成诡异的玫红色。

　　贺凛摔上卧室门前，扔过来一副新手套。

　　“明天开始你用手套洗碗。”

　　7

　　林乔的直播预告在周五黄金档弹出。姜柠点开时，镜头正对着一排真丝睡裙。

　　浅紫色吊带裙滑过林乔的肩膀。她突然卷起左袖，手腕内侧的月牙疤在打光灯下泛着珍珠粉。

　　“这款睡衣料子超软哦。”她的指尖抚过疤痕，“特殊设计能遮住小瑕疵呢。”

　　弹幕立刻捕捉到重点：

　　“姐姐手腕怎么了？”

　　“求同款遮疤睡衣！”

　　林乔把手机贴近疤痕。月牙形凹陷处闪着细碎高光，像是被人刻意修饰过轮廓。

　　“小时候留下的。”她对着镜头眨眼，“不过现在……是重要的人给的纪念。”

　　姜柠的右手下意识捂住自己手背。那道为老人翻身时烫伤的疤痕，正在发烫。

　　直播切片十分钟破万转。热搜词条#月牙疤的浪漫#后面跟着粉色爱心。热评第一写着：“林乔的疤好像某人的高仿版？”

　　姜柠的私信炸了。

　　网友并排po出她和林乔的手部特写。她右手背的烫伤疤被圈红，配文：“家居区也搞替身文学？”

　　凌晨两点，姜柠蜷在直播椅上喝酒。易拉罐捏扁第三个时，贺凛的语音请求突然弹出来。

　　“看邮箱。”

　　压缩包里是林乔医美记录。激光祛疤手术单显示，月牙疤是三个月前做的仿生纹绣。

　　姜柠的啤酒罐滚到键盘上。她没注意直播键还亮着红光，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旧疤痕。

　　夜视镜头里，她的疤痕泛着暗红。与林乔的精致月牙形成残酷对比。

　　匿名用户截图发帖：“姜柠卖惨翻车，真疤丑哭！”

　　贺凛的消息在凌晨三点跳出来：

　　“开门。”

　　姜柠赤脚走去玄关。贺凛的左手罕见地没戴手套，烧伤疤痕上还粘着医用敷料。

　　他举起姜柠的右手，指尖突然按进她的烫伤疤。

　　“疼吗？”

　　姜柠抽气声被手机录下。贺凛的拇指抹过她手背，把医用凝胶涂成心形。

　　“现在它是勋章了。”

　　闪光灯在走廊尽头亮起。林乔的手机对准他们交叠的手，贺凛的烧伤疤痕与姜柠的烫伤疤在镜头下紧紧相贴。

　　第二天热搜榜同时挂着：

　　#真疤VS假疤#

　　#护理员与烧伤客户的深夜诊疗#

　　8

　　姜柠的右手拇指卡在易拉罐拉环上。第五罐啤酒泡沫涌出瓶口，顺着指缝流进键盘缝隙。

　　#真疤丑女#的词条在热搜榜上跳动。网友把她的工作照和林乔精修图拼成九宫格，配文：“东施效颦的最高境界”。

　　啤酒罐砸向墙壁时，贺凛的黑色行李箱正滑过走廊。姜柠听见滑轮声突然贴近自己房门，又迅速远去。

　　凌晨一点，空酒罐滚满直播台。姜柠摸索着去开冰箱，左脚绊到充电线。她踉跄着扶住门框，发现眼前是贺凛的308室门牌。

　　酒精让瞳孔失去焦距。姜柠的手按在指纹锁上，误把门铃当成密码键。

　　“嘀——”

　　电子锁绿灯亮起。贺凛的卧室门虚掩着，暖黄灯光漏进玄关。

　　姜柠踢掉变形的拖鞋。她的脚趾撞到医药箱，纱布卷滚进卧室光影里。

　　贺凛背对门坐在床沿。黑色背心挂在他腰际，左臂烧伤疤痕从肩胛骨蜿蜒到肘窝，像条盘踞的赤蛇。

　　酒精棉球正擦过溃烂的创面。姜柠看见他后颈凸起的青筋，和随呼吸起伏的疤痕褶皱。

　　啤酒罐脱手砸在地板上。

　　贺凛扯过衬衫的动作带翻药箱。玻璃药瓶在姜柠脚边炸开，淡黄色液体浸透她的棉袜。

　　“出去。”

　　姜柠反而向前两步。她的膝盖压到床垫边缘，酒精让视线里的疤痕重影成火焰形状。

　　“我帮你。”

　　贺凛用衬衫裹住左臂。姜柠突然扑上来抢药膏，整个人横在他大腿上。薄荷酒气喷在结痂的伤口处，激得疤痕下的肌肉抽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柠的食指挖出一大坨药膏。乳白色膏体在指尖颤动，薄荷味混着医用酒精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