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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万宝龙钢笔,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伪造父亲指纹。
调解室冷气开得很足,我摩挲着青瓷杯沿的裂纹,这是母亲最珍视的陪嫁茶具。此刻它盛着速溶咖啡,倒映着父亲氧气面罩上的雾痕——他病号服第三粒纽扣系错了位置,和二十年前送我上大学时的错法一模一样。
"放弃遗产继承权,我们撤回名誉权诉讼。"弟弟的律师推来文件,封面烫金的律所LOGO缺了一角——正是三年前我帮他打赢拆迁案的那家律所。钢笔在指尖转出残影时,我瞥见调解员鞋跟沾着海沙,咸腥味混着走廊飘来的消毒水,勾出渔船抵押合同上那个公海坐标。
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让茶杯微颤,我设置的加密邮箱跳出提示。点开匿名邮件,附件是段深夜监控:父亲穿着病号服溜出医院后门,他趿拉着我买的棉拖鞋,在ATM机前摘下氧气面罩的侧脸,与渔船卫星定位记录里那个深夜登陆的神秘人完美重叠。
"林小姐?"律师指节叩击桌面的节奏,和父亲当年用烟袋锅敲打渔船甲板的频率分毫不差。我笑着翻开文件,在签名处画了只卡通章鱼——直播间老粉都知道,这是我的防伪标记。
调解员突然剧烈咳嗽,她颈间有道新鲜抓痕,在珍珠项链下泛着淡青。这让我想起渔船抵押合同公证那天,公证员锁骨处同样的淤痕。我假装捡笔俯身,她裙摆下的脚踝纹着串数字——正是父亲银行卡被盗刷的金额。
"我们需要考虑患者意愿。"弟弟突然播放录音,父亲气若游丝的呻吟夹杂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我却在背景杂音里捕捉到海浪声,以及极其微弱的,智能手表按键音——那款我给弟弟买的限量版,解锁音是特定的和弦。
手机再次震动,技术团队发来声纹分析报告:录音中的海浪声频谱,与渔船黑匣子记录里昨夜23点的声纹完全吻合。我抬头看向调解室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