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至，阳光会沿着观鸟塔的铜环切出十七度斜角。"
我们呼出的白雾在玻璃窗上交融成奇异的几何图形时，广播站突然开始放《卡农》。她用手指抹开窗上的雾气，湿漉漉的轨迹里藏着未写完的晨昏线方程。
实验课上，实验室的排气扇在梅雨季发出倦怠的嗡鸣。林夕踮脚去够顶层试剂柜时，薄荷绿的校服下摆扫过我的手腕，像一片沾了雨水的玉兰花瓣。
"二甲基联苯胺溶液要避光保存的。"她晃了晃手中琥珀色试剂瓶，流动的金色液体让我想起那些在素描本上逐渐淡去的柠檬字迹。窗外的雨丝突然变得绵密，我们在实验台拼成的临时暗房里听见显影盘咕嘟冒泡的声音。
她的素描本浸泡在药水中时，我数清了第十七个试剂瓶上的裂纹。当那些即将消失的日记重新浮现出鎏金光泽，她突然抓住我的袖口："你看这里！"潮湿的指尖透过棉质校服传来战栗。
而在2019.12.21冬至 ，我和她完成了当时说的看候鸟迁移，就在观测塔铜环的缺口吞掉了最后一线阳光，她画的那只断尾鸟突然完整了。原来候鸟群掠过头顶时，真的会有月光在翅羽上镀银。
3
显影液突然剧烈翻腾，林夕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我伸手去捞正在溶解的画纸，却抓住她浸在药水中的左手。暗红色液体顺着我们交叠的指缝滴落，在白色瓷砖上绽开成永生花的形状。
"别动。"她忽然凑近，呼吸间的柠檬香混着化学试剂的气息令人眩晕。我的袖口被她卷起三折，小臂内侧不知何时显出一串靛蓝色数字——是上周帮她调试分光仪时沾染的硝酸银溶液。
"原来显影反应会在皮肤上持续七天。"她用棉签蘸着硫代硫酸钠溶液轻轻擦拭，那些数字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