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甲里的硅元素；有时是穿着笔挺制服的自己站在星舰舰桥，身后舷窗外超新星正在爆发；更多时候是铺天盖地的银色浪潮吞没星系，星辰在机械触手中接连熄灭。

剧痛从指尖炸开，银色流体顺着锤柄爬上手臂。林夜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防护服监测屏上，他的心跳频率正在突破人类极限。某种古老的程序在脑神经中苏醒，当第一组量子代码浮现在意识表层时，他忽然理解了这些晶体的真正名称——暗物质拓扑相变载体。

"清除协议启动。"冰冷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林夜在剧痛中抬头，看见三道银色身影从垂直井道降落。他们的防护服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面罩是绝对光滑的黑色镜面。为首者胸前的金色橄榄枝徽章下，隐约可见被血迹染红的星环集团标志。

粒子刀刺入肉体的闷响在矿洞回荡。林夜看着二十米外的老乔被钉在岩壁上，这个总吹嘘曾在火星战役立过功的老兵，此刻正徒劳地抓着贯穿胸膛的光刃。另外两个清道夫正在有条不紊地收割生命，他们的动作带着令人窒息的精确美，像在表演一场编排好的死亡芭蕾。

林夜的眼球不受控地转动，新获得的量子视觉让他看穿清道夫的防护服——那些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包裹在液态金属中的骷髅，每根骨骼都刻满二进制符咒。他们的心脏位置跳动着幽蓝晶体，与岩壁上的矿脉同频共振。

当光刃指向蜷缩在角落的阿杰时，林夜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他的手掌按在矿车控制面板上，那些昨天还如同天书的反物质燃料代码，此刻在脑中自动转化成操作指令。在清道夫的粒子枪抬起前，矿车已沿着倾斜轨道呼啸而下。

"夜哥！"阿杰的惨叫混着金属撕裂声。林夜从飞驰的矿车顶部跃起，抓住悬垂的电缆荡向通风井。纳米机械正在他血管里重组血红蛋白，视网膜上跳动着星舰结构图，但所有这些都比不上右手中紧握的东西——阿杰被齐肩切断的右臂，还攥着那只永远停在2148年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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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持续了十八秒**。

林夜在狂风中睁开眼，锈蚀三号的血色云层在头顶翻涌。失重感撕扯着胃袋，他却闻到母亲烤面包的香气。那是地球尚未成为巨型坟场时的味道，是地下三十层贫民窟通风管道里渗出的奢侈。

当银色流体包裹全身时，他听到两个声音在意识深处对话。

"基因序列验证完毕，方舟第七适格者。"

"可是长老会，这个实验体来自污染区......"

"正是需要他的原始性。通知收割者舰队，播种季提前了。"

剧痛从耳后的神经接口炸开，林夜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左手掌心浮现的星图纹身。那些纠缠的光路中，有三十七个光点正在闪烁，正是D区废墟里埋葬的矿工数量。

第二章 锈骨星火

飞船残骸在真空中旋转，舷窗上的冰晶折射着天狼星B的蓝光。林夜飘浮在失重舱室内，右手掌心的星图纹身正与导航台产生量子纠缠。那些纳米机械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全息星图，每个光点都是矿工尸体所在的坐标。

"警告，曲速引擎燃料管破裂。"合成女声突然响起。林夜抓住舱壁上的应急把手，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零下九十度的舱内凝成冰粒。他的防护服早在穿越大气层时熔毁，此刻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银色纹路，像套了件液态金属编织的囚衣。

残骸突然剧烈震颤，某种生物正在外部撞击舱门。林夜握紧从清道夫尸体上捡来的粒子刀，左手无意识地抚过后颈——那里新生的突触接口正在发烫。当舱门被撕开的瞬间，他看到了这辈子最荒诞的画面：三条机械触手缠绕着章鱼般的金属头颅，复眼阵列中流转着银河系星图。

"碳基生物，呼吸频率异常。"机械章鱼发出合成音，触手尖端弹出采样针，"检测到暗物质辐射超标，根据星际联邦第......"

林夜的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