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衣领，那个自孤儿院起就伴随的血莲胎记，正渗出与尸体相同的荧蓝冰晶。

"啪嗒"。一颗沾着脑浆的眼球滚落脚边。林晚的镜头下意识对准这恐怖的馈赠，取景器里映出的却是双重影像：现代天葬台的混乱场景上方，叠加着1948年暴风雪中的画面——年轻的天葬师桑杰正用断刀剖开英国军官的胸腔，而军官冰甲覆盖的心脏上，赫然镌刻着与她锁骨相同的血莲图案。

多吉的诵经声突然变成金属刮擦般的尖啸。林晚转头望去，惊见向导的七窍正在涌出细密的齿轮，那些铜制零件在空中拼成微缩的时轮坛城模型。"快逃..."男人最后的忠告湮灭在咽喉爆裂的金刚铃碎片中。林晚的登山靴碾碎了半块刻经头骨，在积雪上留下带血的脚印——每个脚印中都渗出黑色甘露，倒映出的星空缺失了昴宿星团。

当第一具冰尸从纳木错湖面升起时，林晚终于明白那些暗房照片的预示：她提线木偶般举起胫骨号，吹奏出自己绝不可能学过的《回阳调》。尸群在天籁般的安魂曲中跳起金刚舞，他们的关节以违背人体结构的角度扭转，在雪地上画出巨大的时轮图案。额嵌罗盘的类人生物破冰而出，青铜法器与血莲胎记共鸣的刹那，三十年前的婴儿啼哭与此刻的诵经声在时空中轰然相撞。

显影液刺鼻的酸味在林晚的联觉中凝结成墨绿色触须，这些半透明的胶质物正顺着暗房墙壁蠕动。她颤抖着将相纸浸入定影液，红灯下浮现的影像却令呼吸停滞——照片上现代天葬台的尸体裂开胸腔，1948年的桑杰手持断刀剖开英国军官，而第三个画面里正在冲洗照片的自己，锁骨处的血莲胎记正渗出黑色脓血。

"这是时轮金刚的三世相。"卓玛的声音从暗房角落传来，女医学生的白大褂下摆浸在血泊中，医用托盘上的手术刀正在高频震颤。随着她掀开衣襟，腰间的尸陀林主纹身泛起磷火幽光，八只骨手中握着的颅骨法器竟与照片中桑杰的嘎乌盒如出一辙。

林晚的指尖刚触到照片边缘，虎口突然迸裂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与影像中桑杰持刀的伤痕完全重合。血珠滴入定影液时，整个显影盘突然沸腾，墨绿色液体中浮起无数瞳孔，每只瞳孔都倒映着她不同年龄段的死状：七岁时溺毙在冰湖，十九岁被秃鹫啄食眼球，此刻正从相纸里伸出手臂掐住自己脖颈...

"看看这个。"卓玛甩出的1968年档案袋渗出尸油，解剖照片显示死者海马体布满齿轮状褶皱。当林晚用镊子夹起标本切片时，福尔马林液体突然凝成冰晶，在瓶中构筑出微型天葬台——芝麻大的秃鹫正在啄食米粒大小的翡翠戒指，而戒指内圈刻着的"Lin.W"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暗房门板突然传来抓挠声，十二道血指痕在金属表面烙出六字真言。卓玛的机械义肢撕开仿真皮肤，齿轮间缠绕的羊肠弦上写满《时轮密续》经文。"它们在找这个。"她从胸腔取出枚人骨骰子，第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