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盘。原本静止的相纸突然卷起漩涡，三重影像在药液中疯狂交融：现代尸体胸腔里的青铜罗盘，英国军官冰封的心脏，还有林晚正在溃烂的胎记——三者通过血线相连，构成倒悬的尸陀林主曼荼罗。
暗房的门缝突然渗入粘稠黑液，那些液体在地面绘出八瓣莲花图案，每片花瓣上都浮着颗转动的人眼。卓玛的机械义肢发出警报般尖锐嗡鸣，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混着骨灰的朱砂撒向空中，"这是你父亲天葬时未被鹫鹰食尽的眉心骨粉！"
朱砂触及黑液的瞬间爆燃起靛蓝色火焰，火光中浮现出令林晚窒息的景象：十二具身着不同年代服饰的尸体正从天花板倒垂而下，他们的天灵盖被凿出拳头大的孔洞，脑髓制成的酥油灯在颅内幽幽燃烧。最靠近她的那具尸体突然咧嘴微笑——腐烂的牙龈间嵌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翡翠戒指。
"时辰到了。"卓玛的机械眼射出全息投影，多吉在越野车后座绘制的血咒已蔓延至整个车窗。画面中的天葬师突然转头望来，他的左眼珠不翼而飞，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条额嵌罗盘的蜈蚣，"快去找冰尸群的头骨阵眼！它们的枕骨上刻着..."
暴烈的撞门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暗房铁门在撞击下凸出人脸的轮廓。那些面孔的皮肤迅速腐烂脱落，露出下面齿轮与经卷组成的机械骨骼。林晚的联觉症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度——她尝到了门缝渗入黑液的滋味（像锈铁混着冻僵的脑浆），听到自己血管中金线摩擦的经文吟诵，更可怕的是，她闻到了1948年桑杰剖开英国军官时溢出的尸臭。
卓玛的胸腔突然弹出三根铜制金刚杵，尖端刺入林晚的胎记。剧痛中，无数记忆洪流冲刷她的神经：父亲在暴雪夜将青铜罗盘嵌入女婴颅骨，探险队员在月光下融化成血莲图案的黏液，还有自己每一次轮回死亡时，鹫群翅膀上浮现的逆向卍字符。
"记住，被缝合的时空必须用门钥的血来解锁。"卓玛的机械装置开始过载冒烟，她扯断羊肠弦缠住林晚手腕，"去纳木错湖心，那里停着你真正的尸体..."
暗房轰然坍塌的瞬间，林晚看到十二个自己在不同年代的残骸中举起胫骨号。冰尸群的诵经声穿透时空，在她耳畔凝成父亲最后的忠告："当鹫鹰第三次啄食同一具尸体，轮回的裂缝就会吞噬所有因果。"
越野车在暴雪中疾驰，仪表盘上的温度计显示零下三十度，可林晚的冲锋衣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后视镜里，多吉的瞳孔缩成两道金色竖线，他正用断指蘸着黑血在车窗绘制时轮金刚咒。那些血咒在玻璃上扭曲生长，竟逐渐拼凑出泛黄的航线图——1948年英国探险队的行进路线末端，赫然标记着她锁骨处的血莲图案。
"他们当年用翡翠戒指换走的不是佛经，"多吉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仿佛有无数细小齿轮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