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用三十年阳寿换你平安，偏要刨根问底。"她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我锁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镜面割痕，"子时三刻去城隍庙找瘸腿扎纸匠，记住，千万别让他点灯。"

城隍庙后巷纸钱纷飞，瘸腿匠人正在扎素色纸轿。当我说出沈月容名字时，他手里的竹篾突然暴长，将我小指勒出青紫纹路。"那女人被分魂镇在三十三面镜中，你每破一处封印，就有活人被摄魂补位。"他掀开左眼纱布，黑洞洞的眼窝里嵌着半块镜片，"昨夜两点四十七分，有个女主播在化妆镜前......"

手机自动播放最新社会新闻：网红小悠离奇溺亡在自家浴缸，瞳孔里检出民国时期纺织物纤维。特写镜头扫过她梳妆台，被警方收缴的铜镜里，隐约可见穿洛丽塔裙的身影正在重复梳头动作。

电梯镜面里的我倒退着走出轿厢。

这是今天第七次尝试离开公寓。手机屏幕显示8:17AM，可所有监控都拍到我凌晨三点就在电梯里反复进出。镜中"我"突然举起血字纸条："快逃！他在镜子里活了！"

负一层停车场飘着纸灰味。后视镜里，穿寿衣的老头蜷缩在后座，怀里抱着面裹尸布般的铜镜。我猛踩刹车时，车载广播自动跳转到民国旧电台频率，咿咿呀呀的《牡丹亭》唱段里混着斧头剁骨声。

"林小姐，您的同城快递。"保安递来巴掌大的檀木盒。盒内绒布上躺着枚智能手机，屏保正是沈月容的戏装照。相册里存着33段视频，第一段拍摄于三分钟前：我正在1603室厨房煮面，而现实中的我分明站在停车场。

突然响起的视频通话邀请显示来自"沈月容"。接通瞬间，前置摄像头拍到我背后镜墙浮现血手印。听筒里传出溺水般的喘息声，镜头剧烈晃动间拍到梳妆台——我今早扔掉的断玉簪，此刻正插在沈月容溃烂的眼窝里。

"找到...剩下的镜子..."她破碎的声带挤出这句话时，电梯井深处传来重物坠地声。手机闪光灯自动开启，反光的消防栓玻璃上显现出惊悚画面：三十三个我正被红绳吊在电梯缆绳上，脚尖一下下轻踢轿厢顶部。

物业监控室屏幕雪花闪动，昨夜录像显示我整晚在16楼走廊挨家挨户贴耳听门。当查到1603室时，业主群弹出消息：独居程序员刚刚被发现猝死在电竞椅上，他的曲面显示器里卡着半截女性手臂，美甲样式与沈月容遗照完全一致。

暴雨突至，手机导航自动定位到城南旧货市场。直播软件突然强制开启，观众列表里挤满民国装扮的用户ID。沈月容的脸从镜头边缘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