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睡颜。他的呼吸很轻，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随时会醒来的样子。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林夏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顾承泽穿着燕尾服，站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面前是一架三角钢琴。那时的他看起来健康多了，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那是三年前的照片了。"顾承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有些沙哑。

林夏拿起相框，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中的人："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那时候还能开演奏会，"顾承泽苦笑道，"现在连教课都费劲。"

林夏放下相框，握住他的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金色大厅。"

顾承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他突然很想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个说要带他去金色大厅的女孩。

"林夏，"他轻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是关于一个从小就被诊断出先天性心脏病的男孩的故事。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奔跑玩耍，只能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钢琴声。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月光奏鸣曲》，"顾承泽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能飞起来。"

从那天起，他开始学琴。音乐成了他唯一能自由翱翔的地方。他考上了最好的音乐学院，开了个人演奏会，直到三年前的那次发病。

"医生说我的心脏撑不了多久了，"顾承泽的声音很平静，"所以我辞去了教职，每天去咖啡厅听别人弹琴。直到遇见你。"

林夏感觉眼眶发热。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咖啡厅弹琴的情景，那时她刚失去母亲，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在打烊后偷偷弹琴。

"你知道吗，"她说，"我妈妈生前是个钢琴老师。她总说，音乐能治愈一切伤痛。"

顾承泽握紧了她的手："你妈妈说得对。"

从那天起，林夏每天都会来医院。她带来乐谱，带来CD，带来一切与音乐有关的东西。有时候顾承泽状态好，他们就在病房里小声讨论音乐；有时候他太累了，她就坐在床边，轻轻哼着歌。

主治医生王医生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女孩坐在床边，轻声哼着歌，男孩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监护仪上的数字似乎都比平时稳定一些。

"林小姐，"有一天，王医生叫住了她，"你知道顾先生的情况吗？"

林夏点点头："我知道。"

"他的心脏功能在持续恶化，"王医生说，"如果不做手术，可能撑不过今年冬天。"

林夏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百分之三十，"王医生叹了口气，"但如果不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