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把剩下的液态氧拿来,伤者血氧饱和度掉到75%了。"
陈默转身整理装备时,发现吴悠的镜头不知何时对准了自己。取景框里的男人胡子拉碴,右眉骨处的陈旧冻伤像条粉色的蚯蚓——那是2018年卓奥友峰雪崩留下的纪念品。
"您早就预料到会出事。"吴悠的声音透过防风面罩传来,闷得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在成都签合同时,您特意要求增加意外伤亡的免责条款。"
陈默的登山扣在主锁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个暴雨夜的情景突然浮现:浑身酒气的委托人将装着现金的登山包推过来,牛皮纸袋里的照片上是周正明站在珠峰大本营的笑脸。委托人当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
夜间十点十七分,突击营地气压计骤降至560百帕。陈默将伤员固定在雪橇拖架上时,发现韩东的瞳孔开始出现不等大的症状。这是脑水肿的征兆,而他们甚至还没开始穿越最危险的冰塔林区。
"我走前面探路。"陈默将路绳扣进安全锁,"老张负责拖曳雪橇,林悦注意伤员体征,吴悠..."他顿了顿,"看好你的摄像机。"
队伍在月光下呈一字型移动,头灯的光柱刺破靛蓝色的夜幕。陈默的冰爪每次踢入冰面都带起细碎的晶屑,他能感觉到防风外套内层已经结满冰壳——持续六小时的跋涉让每个人的排汗系统都到达极限。
凌晨三点零四分,走在队尾的吴悠突然吹响求生哨。陈默回头时看到令人窒息的场景:老张的登山绳正在以每秒两厘米的速度从冰裂缝边缘滑落,装着韩东的雪橇拖架像钟摆般悬在深渊之上。
"别动!"陈默的吼声在冰川峡谷间回荡。他看清了裂缝边缘新形成的冰层,那是被近日异常高温融蚀的隐蔽断层。老张僵立在原地,他的重量正通过连接绳将雪橇缓缓拖向死亡裂隙。
林悦突然冲向裂缝边缘,这个动作让整个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割断主绳!"她冲陈默举起冰镐,"现在!"
陈默的视野突然被切割成慢镜头:林悦防寒服袖口露出的医用腕带,吴悠摄像机闪烁的红色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