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握着手机在走廊低声说话，指节用力到发白。
"匹配度还是不够？"破碎的词句混着风雪灌进来，"可是......只剩两个月了......"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林小满按住太阳穴，记忆的裂痕中渗出猩红的画面——刺目的车灯，碎裂的挡风玻璃，还有谁滚烫的鲜血滴在她眼皮上。
第二章·蝴蝶标本
复健室的落地窗凝结着霜花。
林小满抓着平行杠踉跄迈步时，瞥见玻璃上倒映着两个影子。周叙白始终站在三步之外，左手虚悬在她腰后，像是随时准备接住坠落的风筝。
"要不要休息？"他递来保温杯，枸杞在热水里舒展成珊瑚的形状。
林小满摇头，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康复器械的软垫上。自从三天前开始复健，这个男人总是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带着不同颜色的保温饭盒，有时装着熬出米油的白粥，有时是撒了桂花蜜的酒酿圆子。
走廊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林小满脚下一滑，身后立刻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周叙白的手掌隔着病号服贴上她的后腰，体温却比常人低得多，像块温润的冷玉。
"当心。"他迅速收回手，指节撞到金属栏杆发出闷响。
林小满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戴着素圈戒指，内侧似乎刻着字母。正要细看，周叙白已经转身去拿毛巾。黑色大衣滑落肩头，后颈处露出医用敷料的边缘。
深夜查房时，林小满在护士站听到了零碎的对话。
"3床的周先生又在处置室晕倒了......"
"胃癌晚期还天天陪护......"
她贴着冰凉的瓷砖墙，看月光在走廊尽头拖出细长的影子。处置室门缝里漏出冷光，周叙白的声音混着仪器嗡鸣传来："别告诉她......"
晨光初绽时，床头多了一本皮质日记。林小满翻开泛黄的纸页，夹在其中的银杏叶标本突然滑落。叶片上留着褪色的墨迹——"与小满初遇纪念"。
咖啡厅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四月流光。
记忆毫无征兆地涌来。穿白衬衫的男人被咖啡渍染脏袖口，睫毛上沾着卡布奇诺的奶泡。他捡起她散落的琴谱时，腕表磕在大理石桌面发出清响。
"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