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谱面泛潮的角落，"第三小节转调时，小提琴容易和钢琴声部重叠。"
林小满猛地合上日记。窗外正在刮风，周叙白蹲在花园里捡银杏叶，苍白的指尖捏着叶片迎光端详。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蜷成虾米状，抖落的银杏叶盖住了手背上的留置针。
护士推着吸氧车跑过去时，林小满才发现自己攥碎了怀里的橘子。汁液顺着指缝滴在日记本上，模糊了某页结尾的诗句——
"我偷来光阴酿成蜜
却等不到蝴蝶吻醒春天"
康复进度表挂到第七天时，周叙白带来了小提琴。林小满抚摸着虎口处的琴茧，琴弓触到E弦的瞬间，记忆如涨潮般漫过堤岸。
梅雨时节的琴房氤氲着松香。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正在调试的琴码："G弦不准。"他说话时喉结在日光里滑动，后颈沾着窗外飘来的合欢花。林小满故意把音阶拉得支离破碎，看他蹙着眉抢过琴弓，衬衫下摆扫过她发烫的耳尖。
琴声戛然而止。林小满怔怔看着周叙白泛青的嘴唇，他正用拇指死死抵住胃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继续啊。"他撑着谱架直起身，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你拉《沉思曲》的样子......"
话音被疼痛碾碎在齿间。周叙白踉跄着撞翻琴谱，散落的乐谱像白鸽铺满地面。林小满扶住他时摸到毛衣下的凸起——埋在锁骨下的输液港正硌着她的掌心。
急救铃响彻走廊时，林小满突然想起某个暴雨夜。有人背着她穿过三条街去挂急诊，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她颈窝。救护车蓝光中，她看见周叙白袖口露出的滞留针胶布，和记忆里湿透的白衬衫渐渐重叠。
第三章·止痛药与蒲公英
CT室蓝光熄灭时，林小满看见了玻璃上的反光。周叙白正把注射器藏在身后，淡黄色药液顺着透明管回流。他今天换了高领毛衣，却遮不住脖颈处新增的紫癜。
"医生说是贫血。"他接过检查报告时，腕骨在袖口处支棱出锋利的弧度。纸页上"海马体损伤"的铅字被指腹摩挲得模糊，林小满注意到他指甲盖泛着缺氧的青紫。
储物柜最深处藏着止痛贴片。林小满数着铝箔板上空缺的位置，最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