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扭曲了拆迁办的红漆标语。
她弯腰钻进警戒线,作战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轻响。裱糊台的位置塌陷成焦坑,半截未燃尽的竹骨从灰烬中支棱出来,像具被斩首的鹤。陈雪蹲下身,忽然注意到墙角排水沟里有什么在反光。
那是半面摔碎的八卦镜,镜框缠着褪色的五色线。当她用证物袋拾起碎片时,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镜面背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笔触走势竟与父亲教她扎引魂幡时的符纸一模一样。
"陈记者?"身后传来沙哑的男声。陈雪转身时,穿藏青道袍的老者正将三炷香插进雪堆,香头红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令尊昨夜子时烧了匹纸马。"
寒风卷着香灰扑上面颊,陈雪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十五岁的她蹲在裱糊间门槛上,看父亲将金箔纸剪成鳞片形状。"真正的纸马要扎一百零八片甲,"老人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等阿雪出嫁时......"
"道长认得这个符?"她举起八卦镜残片。老道浑浊的眼珠突然颤动,倒退两步撞上消防栓,铜铃在腰间叮当作响:"阴兵借道,活人回避!"说罢竟踉跄着奔向巷口,道袍下摆扫过墙根未化的残雪,露出半截纹着青蟒的小腿。
陈雪追到巷口时,只看到辆黑色奔驰碾过冰碴消失在拐角。后车窗降下条缝,戴着皮手套的手弹了弹烟灰,那截灰白分明是上等檀香。
二、殡仪馆的冷藏柜发出轻微的嗡鸣,陈雪用指甲刮去玻璃上的冰霜。父亲躺在零下十八度的冷光里,寿衣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暗红斑块,像极了纸扎人脸上晕染的胭脂。
"陈师傅坚持要土葬。"司仪递来登记簿时,袖口滑落的檀木手串磕在金属台面上,"说是祖训里写的,纸扎匠得..."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陈雪转头望去,两个穿连体防护服的人正在搬运冰棺,其中一人后颈隐约露出青黑色纹身。
灵车驶过结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