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浪花纹样让我想起钟楼外墙的青铜管道。
我突然起身走向西侧窗户。结满冰霜的玻璃外,温泉池水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池底逐渐露出刻着罗马数字的青铜刻度。当水面降到"Ⅹ"的标记时,钟楼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快看死者手表!"赵明城突然喊道。陈松年腕表的秒针开始逆时针转动,裂痕处渗出的血珠在表盘上勾勒出诡异的螺旋。
程雨薇突然冲向墙角的排水口:"温泉池水位下降导致管道压力变化,这些水在反向冲刷钟楼内部结构!"她耳后的碎发随着动作扬起,露出颈侧一道陈旧的烧伤疤痕。
我摸出钢笔轻敲排水管,青铜材质发出沉闷的回响。当钟楼顶端的鲤鱼风向标突然转动三十度时,陈松年手中的铜匣"咔嗒"弹开一条细缝,半张烧焦的照片飘落出来——上面是七个年轻人在游轮甲板上的合影,其中五人的面容被血渍覆盖。
"1998年圣诞夜,翡翠湾沉船事故的幸存者。"赵明城捡起照片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除了陈先生,还有两位..."
狂风突然撞开窗户,积雪裹着张振的怒吼砸在墙面上:"都给我去大厅!凶器肯定藏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温泉池底完全裸露的"Ⅻ"刻度上,赫然躺着一把沾血的青铜扳手。
我转头看向齿轮箱,之前发现的贝壳碎片此刻清晰可辨——那是翡翠湾特有的虎斑贝,只在沉船海域出现过。
第二章:齿轮证言
铜制齿轮咬合发出的哀鸣声里,我俯身观察温泉池底裸露的青铜刻度。那些被水垢覆盖的罗马数字在雪光中泛着青黑,当水面退至"Ⅻ"的凹陷处时,池底突然传来弹簧机关弹开的脆响。
"这是压力感应装置。"程雨薇的鹿皮靴踩在池边冰层上,"当水位降到特定刻度,就会触发..."她的话被钟楼里突然爆发的齿轮转动声打断。
我们冲回钟楼时,赵明城正用丝帕包裹着手指拨动某个齿轮。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倒映着齿轮内侧新出现的刮痕:"十分钟前这个齿槽还是干净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黄铜齿牙的凹槽里,几缕棉纤维与暗红色结晶物正随着齿轮转动簌簌掉落。蹲下身时,西装裤膝盖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地面积雪不知何时融化成细流,正沿着柚木地板的纹理流向排水口。
"看这里!"周曼莉的翡翠吊坠突然晃到我眼前,她颤抖的指尖指着天花板横梁。在蛛网密布的阴影里,一组青铜滑轮正在缓缓移动,生锈的钢索末端系着个空置的吊篮。
程雨薇突然冲向西北角的墙壁,耳朵贴在布满铜锈的管道上:"水流声变了,温泉正在重新注入钟楼!"她转身时,驼色裙摆扫过墙面的蒸汽阀门,金属把手上的冰晶簌簌掉落。
我摸出钢笔敲击管道,不同区段发出迥异的回响。当敲到距离排水口两米处的弯管时,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变成空洞的共鸣。张振的警棍几乎同时抵住我的后背:"别乱动现场!"
"这里面有夹层。"我侧身避开警棍,指尖抚过管道接缝处新生的铜绿,"最近三个月内改造过。"话音刚落,温泉池方向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巨响。
众人折返时,池中漂浮着个檀木匣子。赵明城用钢笔挑开卡扣,泛黄的信笺飘出水面,墨迹在温泉中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