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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毒液在地面蚀出星图，恰好阻隔老者脚步：“宋伯，您的沉香露味太重了。“

老者浑浊的眼珠转向装睡的程墨，枯唇咧开黑洞洞的笑：“好得很，程怀仁的孙子亲自试药。“

他甩袖卷走半幅屏风绢画，残破的松鹤图在风中裂成雪片。

等程墨真正清醒时，日影已西斜。

林夕正在修补那幅被撕裂的绢画，金丝穿梭如缝合伤口。

他发现自己被医用约束带捆在明代官帽椅上，胸前贴着张黄符，朱砂画的竟是个心电监护波形。

“过敏原检测。“林夕扔来本册子。

泛黄的宣纸间夹着毛发与皮屑，每页标注着日期——最早可追溯到他八岁那年车祸住院。

程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从哪弄到这些？“

“令尊病历的夹层。“她咬断金线，举起绢画对光查验，“顺便说，你对牡丹过敏是因为婴儿时期被浸泡过花尸酒——你们程家祖传的续命秘术。“

暮色如血顺着窗棂流淌。

程墨腕间的约束带突然崩裂，他擒住林夕的手腕按在裱画墙上，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头贴上她颈动脉：“现在谁才是标本？“

林夕嗤笑，舌尖卷起枚刀片抵住他喉结：“程医生不妨听听自己的心跳。“她的气息带着苦杏仁味，“每分钟121次，ST段抬高0.3毫伏——你活不过下一个满月。“

缠枝莲纹的阴影在他们脸上游移。

程墨突然察觉她的脉搏有双重节律，就像两台不同步的心脏起搏器在皮下跳动。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兴奋，仿佛面对一具亟待解剖的完美尸体。

警报声骤然炸响。

林夕腕间的翡翠镯子泛起红光，博古架应声旋转，露出背后密室。

程墨瞥见满墙的X光片，那些书画文物的骨骼以人类解剖图的姿态悬挂，最中央的《寒江独钓图》胸椎位置嵌着枚弹头。

“呆着别动。“林夕劈手夺过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的呼叫请求。

她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变调的童谣：

“月娘月光光，起厝田中央...“

程墨后颈寒毛倒竖。

这是他儿时高烧昏迷期间，母亲在ICU外反复哼唱的闽南语摇篮曲。

林夕突然将手机掷入鱼洗铜盆。水面震颤的涟漪中，青铜器发出凄厉嗡鸣，频率与程墨的心跳完美共振。

他踉跄着撞翻颜料架，靛蓝粉末漫天飞舞，在夕照下化作幽蓝火雨。

当最后粒颜料尘埃落定，密室已恢复原状。

程墨的白大褂染成青金石色，林夕正用修复刀削去他后颈的碎发，冰冷的刀刃贴着颈椎游走：“追踪芯片取出来了，诊金记你账上。“

她甩来件月白长衫，前襟染着星点褐斑。

程墨认出这是母亲常穿的旧衣，失踪于二十年前那场大火。

当他颤抖着抚过衣襟，夹层忽然落出张泛黄照片——五岁的自己正在祖宅前堆雪人，身后站着穿长衫的祖父，而祖父手中的画轴正是《寒江独钓图》。

夜色吞噬最后一缕天光时，急诊室的电话追来。

程墨走到门槛又折返，将听诊器压在牡丹花膏瓷罐上：“你的双重脉搏，是心脏移植的后遗症吧？“

林夕正在研磨孔雀石的手蓦地顿住。

石杵与臼底摩擦出刺耳声响，像是某种沉默的预警。

暗绿粉末在灯下腾起尘雾，隐约凝成个怀抱婴儿的女人轮廓。

“程医生。“她背对着他，声音浸在靛蓝的夜色里，“知道为什么古画修复最忌日光灯吗？“

青瓷盏中的颜料突然沸腾，“因为有些亡魂会顺着光谱爬回来。“

廊下的灯笼骤然熄灭。

程墨摸到门框的手触到某种粘腻的液体，缩回时发现满掌腥红。

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亮庭院里横陈的七具猫尸——每只都被剜去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