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位如松笔挺的少年。
“那是豪杰榜第二,武力值司北国第一的孤狼大将军——宇文博。”小桃伏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自那次入殿事件后,群臣遇我已如洪水猛兽,近些年我已经再也没见过任何臣子,我微微抬眼,凝了一眼这官至一品的孤狼大将军。
桀骜,锐气,似一柄无坚不摧的宝剑。
据说宇文博五岁时便被宇文世家扔到野狼山,与恶狼缠斗,十六岁领悟至高武道谓之【真意】的【狂暴真意】,举世皆惊。
“镜……镜殿下,我……喜欢你。”
那骄傲的挺拔身姿羞红了脸。
我闪出一丝讶色,熟读各类书籍的我,自是知晓喜欢的意思,只是我与宇文博此次只是第一次见面,这喜欢从何而来?
“宇文博,你这是作甚?”
羽哥哥也面露震惊,大声斥责,“我妹乃是天上的骄阳,你好生大胆。”
羽哥哥横了宇文博一眼,将自安南国收集来的美丽首饰,一只紫玉凤钗小心翼翼地插在了我的秀发之上。
“谢谢羽哥哥。”我很是欢喜,娘亲的画像上也有一只紫玉凤钗,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羽哥哥知我心意,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羽殿下,我对镜殿下情真意切,望有成全。”宇文博俯首跪了下去。
“孤狼大将军,我尚未成年,与你也只见过这一面,这喜欢,究竟来自何处?”我制止了羽哥哥的愤怒,向前扶起了宇文博。
“八年前,朝天殿有幸见过镜殿下。那年我十一岁,落在父亲宇文轩昂身后,可能镜殿下没有注意到。”宇文博刚毅的面庞全是红晕,有谁见过大将军手足无措呢?
好奇怪的渊源,我只得低声回了句,“将军有心了。”
“你这厮竟然觊觎我镜妹八年了,她那年才八岁呀。”羽哥哥直接瞳孔地震,拳脚毫不客气地砸在了宇文博宽阔的身体上。
……
数日过后,司北国孤狼大将军,云浮豪杰榜第二的宇文博爱慕司徒镜被司徒羽暴揍成猪头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
世人先是知我被父兄宠溺极盛,后由云浮美人榜悉我桃花灼灼,这下,宇文博之事,更是让我名满天下。
我风头之劲,便是英华榜第一,贵为安南国三皇子的夏雨生也遥遥不及。
安南国自是不服,两国民众吵得厉害,有愚民当街辱我,父王震怒,剑指安南国。
父兄爱我至极,使我惶恐。
……
3、真相?
宇文博领军南下,临行时杀气腾腾。
“镜殿下,何人敢辱你,我定教他们粉身碎骨。”
我悉读兵法八年,写了几封信加急寄予宇文博,算是出谋划策。
宇文博信我,一路势如破竹,安南国北境门户被洞穿,司北铁骑南下三百里,这已是司北国立国两百年对安南国的最好战绩。
即便放在南北对立的数千年历史,也当有一行传记。
或许待宇文博归来,众臣便可知我并非百无一用,行功论赏之时,我已经在幻想群臣高喊镜殿下的名号,让我再登朝天殿。
我要以功勋之身踏入殿内,才不枉费我殚精竭虑。
我要证明,女子也能以智慧助力国事,而非史书上写腻了的和亲,用牺牲女子的爱情,去换得两国相安。
不过安南国毕竟雄踞南方千年,夏雨生更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加上横空出世拥有【荒芜真意】的铁帅沙无双力挽狂澜,宇文博攻势受阻,战线一时陷入焦灼。
我又寄信予宇文博,但计策都被夏雨生与沙无双一一化解,自诩聪慧的我,在最后一计“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失效后,已无破敌之法。
司北国土地贫瘠,后勤粮草问题凸显,我知晓这一战,已是赢不下去了。
果然,不出一月,两国各遣礼官,双双议和。
战事是司北国发起,安南国让了北境三城,换来司北国派出质子,以求长久和平。
消息传回国内,这下犯难的则是父兄。
一想到爱我宠我的七个哥哥中有一个要远离异乡,我情难自抑,泫然泪下。
“父兄爱我宠我十六载,如今,是时候回报他们了。”我默默下定决心。
不知是不是打仗的缘故,宫中的侍卫少了许多,我在宫廷间来去如风,竟没几人跪下迎我。
如此也好,至少少人嚼我舌根。
时隔近十载,我再次来到了朝天殿,不过只待在了偏殿,我发过誓,正殿除非百官群臣拥我,否则此生不再踏入。
正殿里,父王与七位哥哥正在商议,哥哥们年富力强,中气足,父王虽已年迈,但一贯气盛,因此,他们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司徒镜是司徒皇室逆鳞这件事情,想来在安南国的印象中已经算是根深蒂固了吧。”三哥司徒空的声音一贯软软糯糯,我一下便听了出来。
“那是自然,父王带司徒镜上朝天殿,宇文博被羽哥狂揍的消息,还是我亲自下令让安南国的暗探四下散播的。”
这是六哥司徒落的声音,低沉,有些阴郁,但往常见我时,他都会对我刻意柔和下来语气,生怕会惹到我不开心。
“还是父王远见,司北国与安南国迟早一战,父王连首战难以得胜都预料到了,甚至十数年前就已算到以安南国偏安一隅的保守想法,必定会提及质子要求。”羽哥哥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
“父兄,我们宠溺镜妹这么些年,难道就是为了在这次能让她作为质子去往安南国吗?”年纪仅比我大上一岁的七哥司徒文声音稚嫩而颤抖。
“谁叫司徒镜是女儿身呢?”父王的声音冷漠,冰厉,和以往的慈爱完全不一样。
“极寒紫玉都安排妥当了罢?”还是父王的声音。
“早就落在司徒镜的头上了,和当年父王赠予程云姨娘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羽哥哥发出了自豪的笑声。
“那小丫头三岁就想染指王位,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或许三五年间,司徒镜的身体便会在安南国损耗至尽,这样,我们便又有理由,刀戈再起。”我已经分不清这个声音来自于哪位哥哥。
我的心彻底碎裂,像是小时候摔在地上变成八瓣的糖果。
可笑的是,正殿里的每一位,都曾赠我这世间最甜最好的糖果。
原来如此。
好在我习得万书,此刻无比冷静,更是瞬间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我道为什么近期习武感觉没有寸进。
我道为什么只是单单辱我两句误国就要兵发安南。
我道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这般声名显赫。
我……只是帝王家的一枚棋子。
父兄爱我宠我,带我上朝天殿,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天下第二的宇文博爱我恋我,无非想告知安南国,我是司北国的掌上明珠,重要性甚至超过一般皇子,作为质子绰绰有余。
赠我害过娘亲的极寒紫玉。
如此,便是我没有作为质子,或许也能说我被来自安南国的紫玉凤钗所害,够得上一个起战事的好理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