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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节泛白。
烛火却突然被素色广袖拂乱，青竹刺绣在月华下流转银纹。她怔怔望着逆光而立的少女，对方裙裾间飘散的薄荷香冲淡了满室腥臊。
李财主被吓了一跳，看清后，又放下心来。
"云、云纤纤……"李财主醉眼蒙眬地伸手，痴笑道，"你也要一起吗……"
青玉双鱼镯当啷作响，云纤纤翻腕亮出袖中账册："去年腊月江州码头那批陈记贡布，走的是李记商行的漕船吧？"猥琐男人瞬间酒醒，踉跄后退时撞翻了烛台。
火苗跳跃的刹那，少女缓缓翻开账册，口中言语如同定身咒，肥硕身躯顿时僵如木偶，"那批贡布是如何狸猫换太子的，你应该比我这个苏家人更清楚，若我献上苏家袆衣向皇后禀报，不知道她会是留我这个苏家绣坊技艺传承的独女，还是保陈记那个败絮其中的陈记布坊？"她抖开披风裹住秦月娘颤抖的身躯，"你知道该做什么，会有人找你的，这人我带走了，后事记得解决。"
秦月娘在薄荷香里平复了喉头的痒意，酸涩的声带嘶哑："谢谢你……救我。"
云纤纤轻抚上她身后的伤痕，月光照亮袖口绿萼梅绲边："我知道你，秦月娘，十年前你们家的染坊很出名，我母亲曾找你母亲合作过的。"少女从荷包取出一根青丝线系在秦月娘手腕，"我们合作，一起看那些畜生在地狱里号哭。"
青丝线在月光照射下显露出不同寻常的光泽，如同碧溪缓缓流淌。
二
“娘亲绣的是我吗？”八岁的云纤纤披着兔绒雪袄，看着母亲手中青丝线穿梭。
“当然，这是娘亲送予纤纤的礼物，希望纤纤平安成长。”苏挽晴慈爱地捏捏女儿脸颊。
女童声音银铃般清脆，捏着小小的拳头表决心：“谢谢娘亲，纤纤也要快快学习，以后绣一个娘亲送给娘亲当礼物！”
母亲抱着女儿在绣架上细细教导，日光也温柔。
时光荏苒，苏家绣坊。
青瓦白墙浸在梅雨季的绵绵细雨里，十岁的云纤纤一如儿时攥着一把丝线缩在绣架下。母亲绣线划过锦缎的沙沙声催眠般规律，她数着银针穿刺的节奏在绣堆里酣眠——直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咳嗽震碎平静